兩個士兵正一左一右,毫不松懈地押送著盛流,往目標懸浮車走。
盛流十分順從地跟著走了一陣,突然開口道“兩位大哥,我接下來會被帶到哪里去啊”
“識時務”又不代表認命了。
對上左右兩人冰冷的審視,盛流沒有絲毫畏懼。
她舉起一直捏在手中的骰子,認真道“其實我覺得我很正常,低點數應該是骰子有點問題。”
她一改之前的老實沉默,左一句沒病,右一句骰子有問題。
就這么叭叭的喊了好一會兒冤,那個壓著盛流左肩膀的,稍微年輕些的士兵終于被煩地開了口
“省點口水,之后有你說話的機會。”
“我這不是冤的慌嘛。”
盛流咋舌道“你們看我像是真的有問題的樣子嗎”
左右兩個士兵聞言,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檢測制度實行了這么多年,其實也不是沒有抓到過扔出低點數的人
但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的瘋子。
他們一般沒有什么自主能力,只會本能行動。且語序混亂,出現譫妄,絮語的癥狀。認知也和常人不同例如普通人只有一個腦袋,而他們卻反而會覺得只有一個腦袋的人類是畸形兒。
人類不應該天生就有好多腦袋嗎
但盛流現在看起來卻是神志健全,不僅思維清晰,甚至還能和他們耍賴。這樣的例子,精神檢測幾十年了,今兒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真的出錯了
年輕士兵想了想,冷淡道“你到底有沒有問題,等到了新地方,自然會有人給你做二次檢測。”
還不等盛流細問,右手邊的那個士兵突然笑了一聲,意味深長道“就她這樣,能撐到檢測結果出來嗎”
年輕士兵聞言一愣,偏頭打量了一眼盛流獨屬于少年人單薄的體型,然后就不說話了。
盛流“”
盛流眸光閃爍了一瞬。
兩個士兵不知道盛流為什么突然安靜下來,但他們也樂得“犯人”老實不鬧事。
他們帶著盛流繼續往前走,但這次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后檢測點處,傳來了嘈雜的騷動。
事很多人在驚呼,好奇的喊叫
“怎么又是低點數的”
“又一個又一個”
“今天是怎么回事十年難得一見的事件,這是扎堆來了啊。等會兒檢測完我是不是應該去買個彩票”
又一個低點數
兩個士兵齊齊一驚,下意識轉身看去。
距離較遠,且人群熙攘,看一眼望去,他們還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目標。
那是一個男人。
判斷不出年紀。但從裸露出來的身軀和空蕩的衣物來看,這個人應該極為瘦弱,甚至算得上是骨瘦如柴。
而此時,最讓人驚駭不可理解的,是這個男人的行為動作他的腰背皆彎曲佝僂著,展露出嶙峋的脊骨。雙臂直直的垂下,指尖幾乎可以觸及到地面。但與此同時,那顆看起來干枯的只剩下薄皮的頭顱卻又在高高地昂起。
枯瘦的臉上五官平平,竭力面對著天空,似乎天上有什么東西是他極為渴望的。
這一刻,男人的身體和腦袋,看起來像是分別被兩個思想所控制著。
統一,又矛盾。
在盛流看去的時候,那條伸直的脖頸已經仰到了人體極限。
“嘎嘣”
可能是錯覺,盛流在隱約間,似乎好像聽見了清脆骨折聲。
那是脊椎斷裂的聲音嗎
金屬棚中,中年男人和軍裝男人都已經發現了不對。
士兵們再次將武器對準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