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葵的臉上帶著錯愕,條件反射地回了一句“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下唇都快要被咬破。
既然沒人知道,就不要告訴她,現在沒了臺階,她怎么下臺。
左聿桉還在兀自吸著煙,朦朧的煙圈氤氳在棱角分明的臉龐,他貼心提醒,“所以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哪個左公子呢”
他什么都知道,偏要用和風細雨的語氣,打破砂鍋問到底。
夏葵側了側頭,聲調抑揚起伏,“我說的是左宗棠,就一新人”
烏黑的秀發被風吹得凌亂,隨意地散落在肩側和胸前,含譏帶誚,“左總聽過嗎”
“新人的話,沒聽過。”
他單手把玩著打火機,“我只聽過祖籍是湖南的晚清東閣大學士,也是二等恪靖侯的左宗棠,京市左家就是他的后裔,我是他七代子孫”
左宗棠的后人
說完這句,夏葵抬眼,左聿按俯視線,兩人的目光電光火石地撞到一起,就這么過了三四秒,像比拼,也像是僵持,一副誰先撤回視線,誰就在這場對峙中認輸一樣。
就在夏葵快要敗下陣來的時候,后門有腳步聲越來越近,辛北辰的聲音隔著道門板傳來。
“祖宗,我真的是在忙工作,等忙完電影我帶你去馬爾代夫度假去。”
“”
“那就去米蘭,去瑞士,地點隨便你”
“”
“剛才視頻里面我不是把人都給你拍過去了嗎,再說了檸檸也在”
“”
“我怎么可能跟左聿桉狼狽為奸騙你”
四目相對中有眼神交換,夏葵看著面前被扣了“狼狽二選一”大帽子的男人,唇角不自覺地上翹,看他笑話的情緒幾乎凝成實質。
左聿桉面上沒什么變化,像是習慣了在兄弟那躺槍。
辛北辰不知道后門有人,嗓門一點沒壓著,“那個夏葵檸檸跟你告狀了我們一屋子男人總不能以多欺少放心吧,后面電影發行期,我有的是時間弄她”
賤人。
形勢微妙地反轉,夏葵嘴角抻平,這回換她笑不出來了。
左聿桉左手插兜,把煙頭咬在唇邊,視線折過她,看她身后不隔音的門,一副“我不予評論但是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的表情。
一股火從四肢百骸騰地而起,她憤憤地從手機中找出辛北辰的微信,把備注改成辛者庫賤婢,然后招呼也不跟左聿桉打,就扭頭沖進雨霧。
夏葵被氣糊涂了,但又很快冷靜下來。
三分鐘后,隨著一聲“歡迎光臨”,她進了五十米外的便利店。
“還有雨傘嗎”
“不好意思,賣光了。”
店內只有兩個女生在收銀臺買煙,看裝扮都是從藍調里出來的,這么冷的天氣里,美腿光溜溜的,收銀員的眼睛就沒從那片晃眼的白上離開,連回她問話都沒掀眼皮。
店里蒸騰著關東煮的香氣,夏葵直奔便當區,折騰了一晚上,現在才感覺饑腸轆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