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鬧鐘準時響,王歆玥還在客廳里跟品牌方掰扯,聽到她臥室里的音樂聲,嗓門理直氣壯地拔高,“15的返點,你們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們就下次合作。”
臥室里安安靜靜的,夏葵把被子蒙頭頂,在立刻起床還是放任遲到的重大抉擇中反復橫跳。
思緒抽離的空當,腦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現了那個身影,他的臉,他的表情、他說過的話,還有昨晚輾轉反側的夢魘。
你做壞事的時候,怎么總是被我抓到
蒙得住王歆玥的電話聲,蒙不住腦子里的聲音,她抱著被子坐起來,集中注意力想首映禮,想路演,想影片上映前的那一堆破事。
衛生間傳來水流聲,王歆玥用潔面巾擦臉,見她半天沒動靜,提醒道,“葵葵,再不起床就遲到了。”
“知道了,我緩緩。”昨晚著了涼,鼻音有些重。
趿著拖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王歆玥拍著乳液出現在她門口,“怎么了”
思緒斷了兩三秒,她吸一口氣,“沒事,就做了一個噩夢。”
王歆玥一副準備認真聽的模樣,“說出來,嚇嚇我”
長發亂蓬蓬地垂在肩頭,隨著下床的動作而前后擺動,夏葵抻了抻脖頸,“夢到我嫁給一個渣男,婆媳不和,老公冷漠,還有小三帶著6歲的兒子找上門來”
米黃色的窗簾“嗖”一聲打開,陽光毫無防備地照進來,穿過發絲間隙,再點亮空氣中的細小浮塵。
四月末的天氣變幻無常,昨天還是狂風驟雨的極端天氣,今天的艷陽早把地上的水汽烘干,不見一絲痕跡。
“小三把孩子往我懷里一塞,把我嚇醒了。”
“沒事,夢都是反的”,王歆月把剩余的乳液拍手背,兩手相互揉搓幾下,抬額,“小三帶的那孩子9歲。”
夏葵簡直被氣笑,瞪過去,“你可真是一個解夢高手。”
王歆月笑,“不要在意那些小細節,重點是看清你老公的臉了嗎,萬一見到了躲著點兒。”
躲不掉,自己還欠他一個充電寶呢。
腦中不由自主地闖入一張讓人恍神的臉,她把碎發綰到耳后,去衛生間洗漱。
出門的時候,夏葵把噩夢歸咎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去公司之前,她決定先去云展科技,把“燙手山芋”還了。
左氏做地產起家,京懌大廈位于東二環,在鱗次櫛比的cbd中心也是地標性建筑,陽光一照,金色的玻璃樓體晃眼大氣。
云展科技獨占了三層,夏葵在十九樓下了電梯,因為沒有預約,她給前臺小姐遞上一張名片。
微微勾起唇角,“你好,我是澳星影業的人,想拜訪一下左總。”
彼時正值上午九點,陽光透過大片落地窗灑進來,一群身著白襯衫、英姿颯爽的職業白領在會議室開會,一個全黑的身影格外醒目。
左聿桉挺拔地坐在主位,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沒系,精致的鎖骨和喉結一覽無余。
白天的他很不一樣,一身朗正風骨,半點都不見夜里的紈绔不羈。陽光落在他的肩身上,漆黑的眼眸隱匿著篤定的光。
有員工在跟他匯報工作,他始終聽著,不發一言,高冷如斯。
全身上下只有兩處在動,掌中不斷翻轉的手機和偶爾上下甕動的喉結。
像是察覺到外面的視線,他猝不及防地瞥過來,兩人的視線隔著兩層玻璃門撞到一起,他眉峰一挑,眸色加深,唇角分明帶著笑意。
就這樣過了一秒,兩秒,三秒
會議室里的人也終于察覺到異常,大批視線掃過來,夏葵像被蜇了一下,移開視線。
鄭明做總助好多年,對總裁的一舉一動心領神會,他壓低聲音,“需要我去安排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