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禁忌的名字一出,鄭云秀陡然變了臉色,周遭徹底陷入了沉寂,氧氣都稀薄了。
夏奶奶被盯得毛骨悚然,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劉慧安上前扶了一把,她才堪堪穩住身子。
“你再說一次。”夏葵偏冷的聲音里沒有情緒,也沒有溫度。
夏奶奶有零點一秒的心虛,但這零點一秒就夠了,已經足以讓她的脾氣像著了火的報紙,漸漸疲軟。
她含著一口氣,積攢已久的幽怨散出來,“我說錯了嗎你這種對父親不孝的女兒,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過去的畫面歷歷在目,關于夏俊杰這個人,心里的冰還沒化,就又被烈火焚了出來,夏葵的瞳仁有些散。
幾秒后,她淡淡地嗤了一聲,“奶奶,我能親手把他送進監獄,你覺得我還有什么不敢做的嗎”
這種近乎斷絕關系的對峙之后,夏奶奶和劉慧安走了。
鄭云秀也像被抽干了力氣,扶著床坐下,視線從始至終沒跟她對上,夏葵一抬眼,她就移開視線。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坐了五分鐘,鄭云秀重重地吐了口氣,“葵葵,你回京市吧。”
夏葵看她,那視線太過直白,“媽,你怪我嗎”
“不怪。”鄭云秀嗓音像咽了一塊碎玻璃,她難得堅持,“她們又會出去亂說,對你名聲不好。”
“我在乎名聲”
“媽媽在乎。”
一雙手覆上她的,老繭的觸感格外清晰,夏葵心底柔軟不知不覺地塌陷了一角。
人類的痛苦會消失嗎不會。
但是會轉移。
這不就轉移到了張教練身上了。
夏葵緩慢地眨了下眼,“教練,我是不是壓線了”
張教練磨出幾個字,“沒,是我線畫歪了。”
夏葵“轉向燈需要自己關嗎”
張教練“不用,一會我幫你吹滅。”
剩余的三天假期,夏葵就死磕在駕校了,張教練一度崩潰,他抓著頭發問,“你手腳這么不協調,不適合考c1,為什么不學個自動擋”
夏葵翹了翹唇角,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就等著別人來問的架勢。
“我以前看很多美國大片,災難來了,主角在路邊、海邊,或者倉庫里,隨手打開一輛車就開始逃亡,然后拯救整個世界”,視線始終在路上,她踩油門換到二檔,幽幽來一句,“你說巧不巧,我看他們開的車,都是手動擋。”
張教練
災難電影害死人。
不過這種連續性的教學比她之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練車的效果好多了,她練了幾天之后信心大增,連張教練都隱隱覺得這次有戲。
于是夏葵一鼓作氣又多請了一天假,準備迎接五月六號的第n次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