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什么,又道“母親瞧著,那素有賢名的晉王蕭珹安,便也不錯,他亦給你寫了不少信的”
陳云香話未說完,就被謝晚蘇略有激動地打斷了。
“女兒心意已決,不想再考慮其他。”
此話便如觸了她的雷池,最是叫她聽不得。
她其實自己也愕然,未料到旁人提及蕭珹安,她會不由自主地生這般大的反應。
或許這種避之不及,已然深深刻入了骨髓。
總之,這輩子,她絕不會再嫁給蕭珹安。
陳云香見她反應激烈,以為是惹了她不悅,慈愛道
“蘇蘇,你的婚事,為娘不會作主,一切憑你本心便是,你若覺得熠王殿下可靠,是個可托付終身的,那我們全家必然都是贊同的,歡喜的。”
“謝謝母親。”
聽著全家人為她的考量、打算,謝晚蘇只覺心頭暖融融的。
這一夜,容禧堂的燈火到了夤夜才熄。
彼時,二房榮景堂的燭火,也亮了一宿未歇。
屋內,陸重庚來回踱步,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舅母,眼看著蘇蘇妹妹就要被人搶去,您可要給我想想辦法啊。”
熠王求娶謝晚蘇一事,今日鬧得沸沸揚揚,但凡盛京有些頭臉的人家,都知道了,自然也早早傳到了秦氏和陸重庚耳中。
秦氏恨鐵不成鋼地輕啐了一口。
“你一口一個蘇蘇妹妹倒是叫的親熱,也沒見你平日做出什么動靜,讓人家正眼瞧過。”
陸重庚舔著臉求她“舅母,是外甥無能,還求舅母看在外甥平日對您言聽計從的份上,再疼侄兒一回吧。”
“你這話倒是說對了,要不是你平日乖覺,是個讓人順心的,舅母怎會疼你至斯。”
秦氏面色緩和下來,故作高深道“眼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便只有兵行險著了。”
她的嗓音亦柔和下來,哄道“我的好外甥,咱們不如”
她勾了勾手,讓陸重庚貼耳過來,又附在他耳際低聲云云了一番。
陸重庚聽了她的話,臉色大變,驚懼得眼瞳都顫動了。
“舅母,這這萬萬不可,便是借我十個膽,也不敢公然行此等事啊,大舅父和大表兄都不會饒了我的,我會被他們打死的。”
“懦夫”秦氏罵了一句,指著他的鼻子,“前怕狼、后怕虎的怎能成事”
見陸重庚還是哆哆嗦嗦,她眼珠一轉又道“怕什么舅母既愿給你親自做盤算,又怎會不給你找好退路”
陸重庚聽到此話,渾身的顫抖方才止住了些,愣愣地抬頭去看她。
秦氏再次軟了話頭,瞥了他一眼。“眼下便有個大好機會在跟前,就看你愿不愿把握了。”
陸重庚被她唬得一愣一愣,唯有聽的份。
秦氏幽幽道“舅母算著再過半個月便是崔相的壽辰了,屆時盛京但凡有些頭臉的人家都會前去,到了那日,尚書府定是魚龍混雜,舅母與吳大娘子素來要好,時常走動,在崔府尚有些耳目,到時候你只需照我說的去辦,定能水到渠成。”
“可大舅父,還有大表兄”
想到這兩兩人定不會饒了自己,陸重庚還是兩股戰戰。
秦氏輕哂,“事情出在崔府,那么哪怕事后你大舅父追究,咱們也大可推個一干二凈,就說崔家的酒里不干凈,把罪責一并推給崔家,讓崔家出面來平息。”
“好外甥,舅母為你思慮得這般周全,你可別不領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