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這杯酒,大哥祝你出征大捷,亦向你賠罪。”
眾人微愕,又聽他道“那日當著父皇的面說得那些話,雖出自肺腑,但到底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
他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將杯口朝下,對蕭珹澧說道
“大哥今日自罰一杯,還望五弟莫要再介懷。”
席間有一瞬的寂寂。
謝晚蘇大約可以猜到,這些天來,蕭珹澧或許還在為當晚之事耿耿于懷,更有甚者,會把對蕭珹爍的不悅擺在臉上。
蕭珹澧抿著唇,一言未發,場面有點僵持不下。
蕭珹明見狀,及時在這兩人中間當起了和事佬,撞了撞蕭珹澧的胳膊,替他斟滿了一杯酒,給足了他臺階下。
“老五,大哥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表示表示”
良久,蕭珹澧方才站起來,舉杯一飲而盡,與蕭珹爍相視一笑。
“大哥既是無心,弟弟又怎會介懷。”
如此,便算是解了嫌隙,桌上的氣氛才復又變得熱絡起來。
唯有明敏睜著水靈靈的眸子,長睫撲朔,充滿了迷惑和茫然。
“大哥哥、五哥哥,你們先前怎得了為何又是賠罪,又是自罰的”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先前她陪德容太后去山寺祈福上香,在山上小住了幾日,并未來得及參加兩人的開府宴。
“那你可是錯過太多了。”
蕭珹明噗嗤笑出聲來,席間亦是鬧聲一片。
待有人耐心地跟她詳說了一遍經過后,蕭明敏更是露出一副天塌地陷的表情。
“什么”
“一夕之間,我的晚蘇姐姐,就要跟五哥哥成婚了”
眾人皆被她逗樂,笑個不停。
唯有蕭珹安,依舊冷肅,巋然不動,臉上神色淡淡,像冰塊似的。
明敏是個嬉鬧的性子,見蕭珹安獨坐一隅,不聲不響,似被冷落,便故意將話頭往他身上引,想讓他也開心開心。
“如此說來,那日可真是一波三折,大哥哥好心辦了壞事,差點毀了你們這樁婚,好在四哥哥力挽狂瀾,想出這一箭雙雕的好計策,才讓五哥哥終得償所愿。”
“我看呀,你們兩個得好生謝謝四哥哥才是。”
明敏一席話說得圓滿,蕭珹澧亦覺如此,自斟一杯酒,發自內心對著蕭珹安道謝
“多謝四哥。”
蕭珹安始終未置一詞,只是自斟自飲了一杯酒,神情淡然若素,叫人辨不清情緒。
兩人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骨子流著相同的血,蕭珹澧又不似蕭珹安那般血涼,他打心眼里總是信賴蕭珹安比旁人更多些的。遂道
“我此去不知幾多時日,還有一事想托付四哥。”
蕭珹澧依舊無言,只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想將蘇蘇托付給四哥,我離京后,若蘇蘇碰到難處,還望四哥幫襯、照料。”
蕭珹澧有時的確不喜蕭珹安太過冷清的性子,但卻不得不承認他的實力,他智計卓絕,不管遇到何事,哪怕是絕境,都能處變不驚、化險為夷。
將蘇蘇托付給蕭珹安,是他眼下覺得最穩妥,最可靠的人。
蕭珹明哈哈大笑起來,“老五,你如意算盤打得倒是精,卻叫人老四如何敢接你的重擔”
“你待謝姑娘如至寶,回頭怕是少了根頭發絲,都要被你秋后算賬的。”
太子亦笑著調侃“是啊,四弟,你可千萬不要上他這當。”
眾人笑個不停,就在大家都以為蕭珹安不會答應接手此事時,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現了。
蕭珹安似是未聽到那些勸誡,緩緩從座上站起身,清冽的目光對上蕭珹澧,啟唇從容地應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