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我日后必定事事與你商量,再不自作主張了。”
蕭珹澧鄭重地同她保證。
謝晚蘇看得出來,他當是很懼怕她生氣,眼中的自責與懊惱滿溢,她看著眼前的少年,一時只覺身心力竭,不知該怨誰,只恨造化弄人,兜兜轉轉,竟又將她與蕭珹安牽系到了一起。
經過上一世,她當是深知蕭珹澧年少時的莽撞個性的,她應當多留意一些,及時避免的。
少年的那份率直固然難得,但沖動之下做的決定,往往欠考慮,不夠周到,才會在眼下鬧出這樣叫她左右為難的局面。
他至少應該提前問問她,替她做的打算,她如何想,是否愿意接受。而不是擅自替她做主,決定一切。
所以即便他眼下明白了,向她做出保證,還有什么意義呢
事已成定局。
見她不語,蕭珹澧生怕她不信自己,抬手便要立誓。
“蘇蘇,你不信我嗎我可向你起誓,若有違背,天誅”
動不動就立誓,當真是癡人。
謝晚蘇搖了搖頭,唯有苦笑嘆息,以指覆上他的唇,嗔了一句。
“蕭珹澧,這天底下還有比你更癡的人嗎”
蕭珹澧感受著唇上那份柔軟,低眸瞧見她嬌靨深深的梨渦,心頭如釋重負,一雙瞳眸帶著殷殷期盼望著她。
“蘇蘇,那你原諒我了嗎”
少年緊張地盯著她,仿若她只要說個不字,便會帶給他天大的打擊。
她自是于不忍心,“好了,我原諒你便是。”
“蘇蘇最好了。”
蕭珹澧高興地像個孩童,牽起她的手,與她并肩步入一片杏林。
落英如飛霜,陣陣不歇,綠柳濃蔭遮蔽下來,圈出一方天地,兩人相對,如入無人之境。
蕭珹澧將她攬在懷中,回憶著道“蘇蘇,我近來老做一個夢。”
謝晚蘇仰頭,“什么夢”
“夢里,你做了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我,只能站在人群里,遙遙望著你,伸出手,卻是觸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得背影緩緩離去”
蕭珹澧說著說著,嗓音漸漸沉下去,變得壓抑。
“這種難受,讓我喘不過氣來”
上一世的事,他竟夢到了嗎
謝晚蘇微驚,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柔聲道
“那只是夢,夢都是假的,你看,我眼下不是好好的在你身邊”
少女嗓音輕軟宛若棉絮,立在熠熠繁花下,眸色明潤,唇似桃李,墨發被風吹起,似有淡淡的甜香,絲絲縷縷不時碰觸到他手背,撩撥著他的心弦。
蕭珹澧喉結不住地翻滾了一下,眸色亦變得很深。突然俯下身來,問她
“蘇蘇,我可以親你嗎”
少年的胸膛堅實寬闊,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籠罩,兩人離得很近,靜靜飛花中,依稀可聞彼此的心跳。她可清晰瞧見他直勾勾的眼神里,含著占有欲,翻涌著潮澤,可聞見他身上淺淺的氣息。
饒是多活了一世,此刻面對如此直白的蕭珹澧,謝晚蘇亦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雙眸不由地緩緩圓睜,耳根不自覺的發燙起來
“五弟。”
“五弟。”
“五哥哥,晚蘇姐姐。”
恰在此時,耳畔傳來一聲聲呼喚,由遠及近,伴隨著錯雜的腳步聲,是蕭珹爍一行人找來了。
為了避嫌,謝晚蘇立刻后退幾步,與蕭珹澧保持距離,她很明顯得看到蕭珹澧面上流露出的懊喪之色,只覺有趣,低頭彎了彎唇角,再抬眼,一行人已然來至了跟前。
明敏上前來執她的手“晚蘇姐姐,可算找到你們了。”
謝晚蘇問她“可有什么事”
明敏往身后看了一眼,道“父皇身邊的張公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