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剛才還好嗎”
羅憲問道。
傅僉點點頭,“剛才如何比得過食堂里別的不說,就說那烤全羊,如今先生府上就沒有。那羊整只烤得金黃金黃的,放在火上,那油滋滋地滴下來,一口下去,又香又好吃”
話還沒說完,羅憲滋溜一聲,把口水吸了回去,兩眼放光,“整只羊全烤了”
“是啊,先生在南鄉養了好多羊”
傅僉連比帶劃地向羅憲解釋起來。
李同跌跌撞撞地抱著一大把枯木扔進地上的那一大堆木柴里,看看天色已經模糊得看不清周圍的東西。
他連忙掏出火石,“咔咔咔”地連打了幾下,只見火星四濺,卻是死活也點不燃那枯葉。
聽到遠遠傳來的一兩聲狼嚎聲,李同急得滿頭大汗,又急急忙忙狠命打了幾下,有一次還打到了手上,痛得他直接把火石扔到了地上,抱著手指猛吹氣。
手上的痛楚和心里的痛苦齊齊襲擊著這個平日里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讓他再也忍不住地流下淚來。
反正此時四周也沒人,不怕人看到,李同抹著眼淚,咬牙切齒地在詛咒道,“不得好死田舍郎巧言令色心思惡毒幸倡夃老”
正罵得過癮,這時只聽得狼嚎聲又傳了過來,李同吃了一驚,又慌里慌張地重新拿起火石,“咔咔”地打起火來。
或許是罵某個人當真是有效果,這一回終于點燃了。
李同蹶起屁股,小心翼翼地吹著,火越燒越旺,熊熊的火終于給他帶來了暖意,也給他帶來了些許的安全感。
拿過包裹,翻了翻里頭,還剩下幾塊干糧只是這干糧,卻還是那個卑鄙小人最先做出來的。
因為族里經常派人從錦城運糧到南鄉,故南鄉的田莊里,從那工坊里買了一些干糧存上備用。
如今誰都知道這東西是出門在外必備之物,所以李同出來時也順手拿了一些。
只是他剛剛罵完人,心里賭氣,此時看到這個東西,哪里還有心情吃當下又把干糧扔回包裹里,抱著膝蓋呆坐著。
已經好幾天沒跟人說過一句話了,此時李同心里感到極是孤寂,覺得世間再沒比自己更可憐的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
李同強忍了又忍,終于咽了咽口水,伸手過去,從包裹里拿出一塊干糧,默默啃了一口,心里說道,“我只是為了活著以后能出人頭地,不然不會吃這個東西。”
啃了兩口干糧,嘴里喉嚨發干,想喝口水,拿過水囊,這才發現水囊沒有一滴水。
李同只得沮喪地把水囊扔到一邊,還用腳踩了幾下,咒罵道,”連你也欺負我“
以前出門,都是有下人服侍,什么都有人提前準備好,覺得出門除了累一些,也沒什么大不了。
如今一個人跑出來,這才知道出門在外的艱難。
沒有經驗,錯過了食宿的地頭不說,現在連路都走岔了,也不知怎么就走到這山里來,走了兩天都沒走出去。
想想若是明后兩日再走不出去,到時吃什么
難不成我當真會死這里
李同一時間又有些害怕起來。
只是一想族里的那些人,想起阿姊打的那幾巴掌,再想起那個恨不得讓其碎尸萬段的馮某人,李同血氣又涌了上來。
我李同,要爭氣,千萬不能讓人看扁了一定要出人頭地
想起許家二娘那溫柔可親的模樣,李同心里終于升起一股暖意,二娘,等著我
山里的夜晚有些冷,李同往火邊靠了靠,正要伸出手想要取暖,忽然聽得身后“咔嚓”一聲響,他一個激靈,伸手就抓起身邊的佩劍。
哪知還沒等他轉過身,身后就有東西把他重重地撞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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