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獲看了一眼鄂順,說道,“我知道你很想為高大王報仇,但仇不是你這樣報的。并非是我不愿意分兵給你,而是如今形勢對我等不利,需要從長計議。”
“雍首領說得對,如果我們再繼續往前走,只怕要全死在這里。那樣不是為高大王報仇,而是去陪葬。如今之計,只能是想法子回到益州郡,先把后方穩定下來。”
味縣被破,已經是大出孟獲的意料之外,此時滇池被破,他心里實際上已經開始慌亂了,恨不得直接插翅飛回益州主持大局。
看到鄂順還想著繼續前行,他心里就是一陣厭惡和煩躁。
味縣被破的時候老子都沒想著往回走,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如今連滇池都被破了,要是還不回去,難道要當個喪家之犬嗎
但作為孟家的家主,益州郡的蠻王之首,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表現得要穩定住人心,這點城府,孟獲還是有的。
幸好蠻人不同漢人。
蠻人平日里都是住在各自的村寨里,不像漢人那般住在城池以及城池周圍平地的田莊村落。
不然若是此時滇池被破,軍中不知多少人的妻子兒女都要落入敵手,只怕軍心未戰就已先亂了。
也幸好那李恢所帶的兵不算太多,如今已經被族弟帶人團團圍困在滇池城里,只要把李恢給困住,就不怕他掀起什么大浪。
孟獲此時,也只能這般強行安慰一下自己。
鄂順當然知道雍闿和孟獲說的都是實話,就算他此時心有不甘,也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他手里,只有百來個部曲,沒了高大王,還能有什么作為
只見他對著孟獲連連磕頭,額頭都磕出血來,“小人深得高大王厚恩,只求孟大王日后與那漢軍對陣時,能允許小人上陣,斬了那關興,以報高大王之仇。”
“放心,我答應你,日后與漢軍對陣時,若是看到關興,定會讓你如愿。”
孟獲聽了,心頭一喜,這鄂順,看來也是識相,知道自己沒了去處,說出這番話來,豈不是在變相地投靠自己
他知道鄂順乃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若是得了他的投靠,于己方那是大有裨益,連忙就答應了下來。
“想那關興,不過是剛過弱冠之年,毛頭小子一個,如何能比得過將軍這般勇猛過人待到與他對陣之日,將軍定會得償所愿,殺了那關興,以報高大王之仇。”
“多謝孟大王,只要孟大王能讓小人得報高大王之仇,就算是要小人做牛做馬,小人也是愿意。”
“何用做牛做馬,我實乃是敬將軍的忠心耳”
孟獲連忙扶起鄂順。
“將軍且聽我一回。先隨我回了益州郡,重整兵馬。那諸葛村夫不來便罷,若是敢來,定叫他嘗嘗我南中子弟的厲害”
“小人愿聽孟大王的。”
在三人取得退回益州郡的共識后,雍闿匆匆地離開了孟獲的營帳,回到了自己的軍中。
“先生,高定被殺了。”
雍闿一進營帳,直接就說了一句。
只見營帳里還坐著一位中年文士,聽到雍闿這話,不禁有些愕然,“怎么會我南下時,丞相曾對我說過,南中各軍,除卻牂柯郡的朱褒乃是必殺之人,其余各人,皆是要招降為上。”
“更何況那高定,乃是越嶲郡叟王,深得越嶲夷人所重,若是招降了他,定能讓越嶲夷人歸心,又如何會殺了他”
“聽從北邊來的探子和潰兵所說,丞相招降高定不假,奈何高定卻是鐵了心要反大漢,還把丞相派去招降的使者給殺了祭旗,丞相大怒之下,這才破了城,殺了高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