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樊阿又說道,“雖然大司農這病無法根治,但抑制一下,還是可以的,只要不讓它繼續惡化下去,大司農外頭的靈堂,那就可以拆掉了。”
嗐呀
馮永當真是想一巴掌拍下去,誰教你這么大喘氣說話的
秦宓伸長了脖子“你的意思是,老夫不用死”
樊阿對著秦宓行禮道,“大司農乃是貴人,貴人自有貴氣福氣,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秦宓哈哈大笑,然后又突然撫著自己的胸口猛喘了幾口氣,嚇得馮永連忙跑過去幫忙拍了拍后背。
秦宓緩過氣來,指了指馮永,又指了指樊阿,“是個會說話的,不愧是跟著你們這個君侯的人”
這老頭子一聽到自己不用死,說話的嗓門都大了幾分。
樊阿聽到這個話,臉上有些尷尬這巧言令色的名聲,對君侯來說沒什么,但對自己,可不是一個好說辭。
倒是馮永看到秦宓臉上雖是歡喜之色,但神情卻是已經有些疲憊,連忙讓在外頭等了半天的秦淵進來。
秦淵得聞自家老爹不用立刻去死的大喜訊,手腳都開始顫抖起來。
眼中閃著淚花,對著馮永深深地鞠躬,有些哽咽道,“多謝君侯大恩”
“藥醫不死病,這是老天想讓大司農多享福氣,我也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馮永連忙扶起他。
讓樊阿對著秦家父子講了注意事項,又寫下藥方,馮永這才帶著人準備回莊子上。
走過天井時,馮永竟然看到有人在靈堂的一個角落里偷偷地哭泣,禁不住地多嘴了一句,“秦大公子,這個可以撤了吧”
親自送馮永出來的秦淵連連說道,“對對,某馬上就撤”
說著轉身過去大吼一聲,“拆快點把這晦氣的東西全拆了你,說的就是你,人還沒去呢,你嚎個什么滾”
與在秦宓面前畏縮的模樣不同,秦大公子得知自家老爹想死沒死成,心情那個舒暢啊,于是在府上的其他人面前,也霸氣外露了起來。
吼完這個話,秦淵又轉過來對著馮永道歉道,“府上的人不成器,讓君侯笑話了。”
嗯,剛才你老爹也是這么說你的,你還記得嗎
馮永干笑一聲,“都是擔心大司農病情的,乃是真性情呢。”
倒是從馮永進入秦府就一直在留意的有心人看到這一幕,皆是吃驚不已這馮明文究竟和大司農說了什么竟然能讓秦府家的大公子這般聽話
莫不成
這般想著,看向馮永的眼光就有些復雜起來。
馮永最終還是沒有去見秦宓病房隔壁的那些人。
只要老秦不用死,見與不見,也沒什么分別。
更重要的是,老秦雖然沒有明說,但馮永也能猜出,這其中定有一些準備下注的蜀中世家。
這種事情,讓老秦自己去跟諸葛老妖說吧,馮永就不準備摻和了。
現在自己最重要的是抓緊時間做好成親的準備。
納吉之后,便是納征與請期。
納征者,即是向女方家里送聘禮。
按古禮,蔣琬又給關家送去絳色的綢五匹,兩張鹿皮剩下的,則是迎新那天馮永親自送。
請期則是向女方告知選擇好的成親日期。
就在錦城的關府和城外的馮莊都沉浸在喜氣洋洋當中時,一隊車隊正低調地從錦城出來,路過馮莊時,還突然停了下來。
最中間的馬車掀起車簾,露出一張凄美的小臉,有些癡然地看向不遠處的馮莊。
莊子仍是一如既往地安詳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