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多年以后,越的夷人都未必能明白過來,他們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結局。
而且按馮郎君定下的規矩,越夷人只怕連對越官府有威脅的部族都不會再出現。
這當真是算計了別人,還讓別人感恩戴德,如若此事當真能成,那鬼王在越的名聲,那就要如日中天了。
看著眼前這個頭戴草帽,打著赤腳站在田邊的郎君,張嶷站在日頭底下,亦覺得后背有些發涼這南中夷人說得不錯,這鬼王之稱,當真是名至實歸。
再想起以前聽過這位郎君的各種傳聞,張嶷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巧言令色馮郎君,心狠手辣小文和”,當真是名不虛傳,而且后面只怕還要加一個“深謀遠慮陰鬼王”才行。
這時,只見兩個十一二歲的夷人小孩擔著一個大木桶過來,遠遠地就放下了,對著這邊比劃了一下,“魚,魚”
沒有侍衛的允許,他們是不能過去的,夷人小孩知道這一點,很是守規矩地站在侍衛的警戒線之外。
馮永對著侍衛點點頭,侍衛不動聲色地把他們身上檢查了一遍,這才放行。
“多少條魚”
馮永伸頭過去看了看放在面前的木桶。
“二百”
夷人小孩臉上帶著自豪的神情,伸出兩根手指頭,用不太標準的漢話回答。
果然在日常的互動中才是快速學好外語的方法。
“好,不用數了,倒那塊田里。”
馮永摸了摸夷人小孩的腦袋,贊賞道,“這兩天就你們捉得最多,等會多給一個肉餅子。”
兩個小孩一聽,立刻高興萬分地把桶抬到馮永指定的水田邊,小心翼翼地把魚苗倒進去,仿佛生怕傷到魚苗一般。
然后這才歡天喜地地跑到侍衛那邊,伸出三個手指頭,“三個”
把肉餅子拿到手,又跑回來對著馮永鞠了一躬,“謝謝大人。”
“把手洗干凈了才能吃,知道嗎”
馮永叮囑道,一副慈祥長者的模樣,“不然吃了臟東西要生病的,不聽我的話,以后就不要你們的魚了。”
“知道。”
小孩雖然說不了多少漢話,但能聽得懂,當下連連點頭,然后一人拎著桶,一人扛著扁擔跑了。
很平常的互動,也很溫馨,其樂融融的樣子。
但雙方越是其樂融融,張嶷就越覺得馮永周圍陰森森的,甚至好像看到了馮郎君溫和可親的表面之下,那冷冰冰而又邪惡得令人發指的鐵石心腸。
“張將軍,自到越以來,我發現你不但行軍打仗是一把手,就連治理地方也是好手段,這件事情,就交與你,如何”
“馮長史有令,末將豈敢不從只是越南邊的夷人怎么辦”
“無妨,先把邛都北邊的劃分好,南邊的,等句將軍回來再說。”
兩人正說著,只見又有兩人向這邊走過來。
張嶷一看,連忙說道,“長史,那末將就先行告退。”
“嗯,去吧。”
張嶷迎上過來的兩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后走了。
“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