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將軍,睡了十四個時辰。”
那就是二十八個小時
刷牙洗臉,吃了一碗稀飯暖和肚子,得到消息的張嶷就捧著一本大冊子進來,“將軍,此役我部的傷亡結果已經出來了。”
馮永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又不得不伸手接過來,“總計傷亡多少”
“亡一千四百六十一人,傷兩千三百八十七人,傷者中再不能上陣者九百七十人。”
張嶷的神色有些難看。
馮永強作鎮定地低下頭去翻開冊子,問道,“南鄉士卒呢”
“南鄉士卒亡七百四十人,傷五百四十一人,其中再不能復上陣者三百三十人。”
馮永一聽,手上一抖。
這一千五百名的南鄉士卒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
在一次又一次的被張突破防線后,作為基層骨干的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帶頭沖上去,用生命堵住缺口,所以傷亡也最為慘重。
“陌刀隊呢”
“亡四百七十人,傷三百一十人,其中再不能上陣者九十八人。”
如果說,南鄉士卒是自己最為信任的子弟兵,那么陌刀隊則是自己最為倚重的戰略性力量。
同時陌刀隊里,南鄉士卒所占的比例也是最大的。
按馮永的計劃,若是當真在野外與敵人對陣相持,那么自己是表面指揮者,王平則是實際指揮者,由張嶷帶領的陌刀隊就是戰略主力。
若是守城,那么王平可獨領一軍,張嶷輔助自己,兩者成掎角呼應之勢。
就算是張來了,只要出其不意用出陌刀隊,就有不小的概率大破對方。
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因為街亭的危機,馮永設想中的完美組合不得不被硬生生地分開。
在面對張時,他寧愿咬著牙自己死撐,也不敢把張嶷從陌刀隊里調出來輔助自己指揮全軍,就是為了要讓陌刀隊保持最完整的戰斗力。
陌刀隊是張嶷一手帶出來的,若是陣前突然失去了最為信賴的指揮官,那么它的戰斗力就有可能大打折扣。
沒了張嶷的陌刀隊在面對張的精兵時,還能不能所向披靡,誰也不能保證。
所以馮永被迫采用孫臏兵法里田忌賽馬的故智。
只要自己這個下等馬不故意送人頭,那么前軍張嶷所領的陌刀隊就能形成巨大的局部優勢。
若是把張嶷調出來指揮全軍,陌刀隊能不能給予曹軍巨大的壓力不但是個問題,而且如今的張嶷也只是在越平過幾場夷亂,遠沒有達到他在歷史上的高度。
成長期的張嶷,對上名將巔峰期的張,只怕也未必能討得了好處。
到時候局勢只會變成兩不討好,崩了全軍。
不過如今雖然勉強敗了張,但由于主帥的指揮過于平庸,也導致了將士的傷亡極大。
馮永看著冊子上那冰冷的數字,心如刀割。
相對于巨大的傷亡損失,戰后俘獲到的那些戰馬,已經提不起他的興致。
有了隴右,有了羌胡的支持,還怕沒有戰馬
如今的隴右,可不是后世那種植被荒漠。
長離川、清水等多條河流注入渭水,不但讓隴右林木如海,同時水草也豐茂無比,是天然的優良牧場。
吞六國而混一統的秦人先祖,就是在這里給周天子放牧繁息戰馬,然后才逐漸翻過隴山,一步一步吞并關中,虎視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