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睿很是贊賞這個建議。
這一年多來,賈逵一直在讓人堪查豫州南邊的地形,同時征發民夫修路。
如今從豫州到東關的路,雖說行不得數萬大軍,但若是在沒有東吳阻攔的情況下,五六千人還是勉強可以通過的。
賈逵這一次從豫州西陽縣攻擊東關武昌,走的就是新修出來的這一條路。
東關如他所料一般,沒有重兵防守,所以他很容易就領軍進入了吳境,但他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反是皺起了眉頭。
“賈將軍出其不意,領軍兵臨東關城下,何以不喜反憂”
東莞太守胡質問道。
賈逵嘆了一口氣,指著南邊說道,“東關乃是孫權重鎮,以往皆駐有大軍。如今在東關內,僅有守城之兵,剩下的大軍何在”
“故在我想來,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孫權已經把他的大軍調到皖城那里去了。大司馬孤軍深入,必敗無疑。”
胡質聞言,大吃一驚,急聲道,“若當真如此,只怕大司馬有危險。”
賈逵看向南邊,那里有孫權所建的武昌城,此時城內定然沒有多少兵力。
若是能攻下來,就算最后守不住,但放一把火給它燒個精光,對孫權那也肯定是一個重大打擊。
可惜的是此城堅固,自己這數千人,只怕難以攻下。
而且東邊的曹休危在旦夕,一刻也耽擱不起了。
所以賈逵果斷地放棄了攻下武昌這個極是誘惑的念頭,下令將士四處收集船只,水路并進,備道而行,趕往皖城救援曹休。
平地上,兩支軍隊猛烈地撞到一起,如同兩個巨浪互相沖撞,激起一片血紅。
雖然是同種同族,但那猙獰的面孔,高亢的嚎叫,帶血的刀,劍,長槍,乃至簡陋的骨制兵器,甚至棍棒,都在說明著,雙方都要置對方于死地。
就如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般,不殺死對方,絕不罷休。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斗,不能有一絲的猶豫和憐憫。
整個戰場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沒
在這個戰場邊上的一個小山坡上,馮永毫無形象地坐在山石上,手里拿著一包糖漬干杏,有一顆沒一顆地往嘴里送。
偶爾“咔嚓”一聲,是他咬碎了杏核,找里頭的杏仁吃。
然后“撲”地一聲,細碎的杏核就被吐向半空。
山下一條條生命的消失,似乎并沒有影響他的食欲。
“那里,就在那里,漢人的主帥就在那里,快,沖過去,沖上去”
在山的另一邊,戰場的右翼處,突然冒出來一批騎兵,羌胡首領在大聲呼喊著,領著部族的勇士向著那個讓他們恨不得撕碎的小山坡沖過去。
“將軍,有敵情”
守在馮永身邊的護羌從事霍弋連忙指著右邊的方向喊道。
“不錯,還知道聲東擊西。”馮永看了一眼,笑了笑,“這隴右的羌胡可比南中的夷人厲害。”
護羌校尉的司馬句扶已經開始在調整山上的士卒。
馮永的注意力再次看向正面戰場。
從這里看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自己這方的軍陣后面,有一個方陣,武器的反光特別厲害,那就是在街亭一戰成名的陌刀隊。
如今的他們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后頭,看著前方的羌胡在互相廝殺。
在戰線的最前面,有一騎一人特別醒目,即便是在那彌漫的煙塵中,也可以看到那人揮舞著長長的馬槊,只要他所到之處,敵人皆是自動退后,形成一片無人圈。
劉渾此時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他在交戰中居然體會到一種瘋狂般的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