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巧言令色,誘己入彀而已
如今的自己,不是投敵,那也成了投敵之人,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劉禪的皇后以夏侯家外甥女的身份,陪同自己祭拜父弟的消息,這么快就傳至洛陽。
要說這其中沒有漢人故意大肆散播的緣故,夏侯霸寧愿相信自己的父弟還活在這個世上。
說不定還是馮文和一手策劃的。
懷著這樣的想法,夏侯霸又是咬牙切齒地再重復了一遍“都怪馮文和”
說完,理也不理王訓,伸手接過隨從牽著的馬匹,翻身上馬,徑自向前策馬而去。
王訓也不以為意。
這些日子以來,夏侯霸一提起兄長,都是怒罵不已。
只是此人身份大不一般,更兼張小娘子的關系與他的關系更是復雜。
聽說兄長對他亦是要喊一聲伯父。
所以王訓倒也不好對他如何,最多也就是與他爭辯兩句。
剩下的,只要他做得不過分,也就由他去了。
眼看著夏侯霸的人影越來越小,他連忙帶人跟了上去。
夏侯霸策馬跑了一陣,這才覺得胸口的稍稍解了一些。
他抬頭看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桑林。
桑樹下,有百姓正在挖坑,還有百姓正從別處擔來黑乎乎的東西堆到樹下。
桑林邊上,還有一個大大的蓄水池。
看到那些百姓所做的活,與北方大是不同。
夏侯霸不禁又停下了腳步。
自從知道自己在名義上“被叛投”了蜀人之后,夏侯霸沒少跳腳咒罵某位馮姓之人。
為了避免尷尬,張夏侯氏借著回去看皇太后的名義,回到了錦城,同時也把夏侯霸從漢中帶走了。
雖說張夏侯氏曾對馮某人頗有微詞,但其實對馮某人的本事,還是很認同的。
特別是經過漢中一行,張夏侯氏算是默認了自家小女兒的某種身份。
所以她在夏侯霸面前,還是說了馮某人的一些好話。
畢竟都成一家人了,以后終歸還是要再見面的,到時候關系太過僵硬總是不好。
只是自家族妹說那馮文和領兵了得也就算了,因為在這方面夏侯霸沒資格說話。
但要說此人連治理地方的手段,亦是少有人能出其右,那就真是讓人不服氣了。
允文允武,寫得一手好文章,領軍能鎮守一方,若是治民之能亦是僅亞諸葛亮,這等人才,只怕百年才出一人。
如今蜀人前有諸葛亮,后有馮永,難不成這蜀國,當真受上天所眷耶
夏侯霸自然不相信。
所以他要親自去看看。
蜀人軍民士氣高昂他是知道的,沒想到到了越巂,他發現這里,居然頗有書所載的前漢遺風。
前漢征伐匈奴,胡人聞漢兵莫不畏者,稱之為漢子,人又曰好漢。
而越巂這里,聞魏賊則莫不切齒,以滅魏為任,實是讓夏侯霸心存驚悸。
不說民心,就連百姓事農桑,都遠異北方。
他走上前,開口問道
“敢問這位老丈,為何要在桑樹下挖坑”
正在揮著鋤頭的老農停下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夏侯霸,反問道
“這位貴人可是從別處而來才至越巂不久”
夏侯霸頓時大吃一驚“老丈如何得知”
老農呵呵一笑,指了指桑樹
“如今越巂養蠶之桑,皆為馮桑,乃是馮君侯費盡辛苦才尋來的上好桑種,可養出好蠶。”
“君侯在越巂勸課農桑時,教我等事桑樹亦要如事糧食,開春時要剪桑樹枯枝。”
然后老農又指了指桑林邊上的大水池,說道,“同時要開始放養魚苗”
夏侯霸越聽,越是迷糊起來“為何要在池里放魚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