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快給錢”
花少主不回答馮刺史的問題,再次把白嫩的小手往前遞了遞,理直氣壯地說道。
“哎呀你這小娘子,我馮某人何許人也你還怕我會沒錢給你”
馮刺史渾不在意地把花鬘的手撥開,從箱子里拿起一片水玉仔細端詳。
嘴里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整天摟那么多錢做什么這些年來你賺的錢都夠你花幾輩子了吧”
“可不敢和你比”花鬘撇了撇嘴,“全天下誰人不知馮君侯斂財有道你賺的錢所是可以花十幾輩了。”
“那能一樣嗎”馮刺史示意了一下屋內“我這有妻有子的,而且就算是女兒將來我也是要給她們分家產的。”
“現在不努力以后孩子怎么辦”
“你不過是一家子而已我可是要為兩個部族謀出路咧”
花少主沒好氣地說道。
大人和阿母都在錦城享福,以前跟隨大人的族人,總不能說丟下就丟下吧
還有祝融部,那可是女子當家的,更不敢有什么閃失。
“哦,對,我都差點忘了這個。”
馮刺史似乎這才恍然過來,然后眉頭一皺,看向花鬘,欲言又止。
花少主看到他這個模樣,心頭一跳。
馮鬼王在南中兇名赫赫,別看他這些年來從未踏入南中一步。
但隨著興漢會對南中開發的深入,馮鬼王對南中的影響只會越來越深遠。
甚至他的一個決定,就能影響到南中百姓的衣食。
就比如說剛才的草麻。
只見花少主臉上故作不耐之色,眼底卻是閃著晶亮,看著馮鬼王說道“你這什么神色有話就說。”
“咳,花娘子,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哈。”
馮刺史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說道
“你別看現在往南邊走馬隊能賺得多,但這是南中官道沒有完全修復的情況下,所以讓你獨占了好處。”
“但這并非長久之計啊,不信你看,現在建寧郡和云南郡之間的官道已經快要打通了吧”
“云南郡呂太守呂凱,跟我也是老熟人了,早就跟我來信,商量如何把越巂和云南兩郡聯系起來。”
“照目前的情況,你覺得你還能獨吃這好處多久當別家的馬隊也能到達永昌郡,甚至翻過哀牢山的時候,你怎么辦”
花鬘臉色微微一變,但嘴上卻是不服輸
“怕什么就算真要那樣,他們肯定也沒有我們熟悉那里。大不了我們辛苦一些,多跑幾趟,跑得遠一些”
馮刺史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所以你給你的族人找的出路就是當苦力,賺辛苦錢”
花鬘低下頭,踢了踢箱子,悶聲道
“不然還能怎么樣總比去你們漢人的甘蔗園里當勞力強”
馮刺史痛心疾首地說道
“他們當勞力,那是因為他們只能當勞力,干不了別的。若是你也是這種想法,那你的族人以后也就只有當苦力的命。”
“同是南中七郡,為啥他們就是當勞力,而越巂出去的孩子卻不是你就沒想過”
“因為越巂有學堂啊多少人等著搶學堂出來的孩子呢,去年我也想要幾個,誰知你們興漢會一個都沒給別人留。”
“幸好前兩年我的族人也有幾個孩子進了學堂,要不然現在我的馬隊每清一次帳,還得要請一次外頭的學生。”
“那得花多少車馬費和辛苦費”花鬘大是不滿地說道。
“對嘛,學堂啊”馮刺史掰著手指頭說道,“現在不管漢中、隴右、涼州都有學堂,就連錦城那邊,也有人想要開學堂。”
“誰都知道學堂出來的學生好用,更別說要是誰家的孩子有出息,能保送進南鄉學堂,那就算是翻了身了。”
“當了官,那可就是最大的出路”
隨著馮刺史權勢愈重,“巧言令色”的特技也越發少用了。
但一旦用出來,威力依舊不減當年半分。
只見花少主聽了這番話,不由地怦然心動,心思翻涌。
只是想起辦學堂的難處,她又覺得一盆冷水澆到了頭頂上這學堂豈是說辦就能辦的
自南中北上經過錦城時,花鬘也是在錦城停留了不少時日,與父母團聚。
與父母閑聊時,正好就說起了最近錦城想要辦學堂的風聲。
父母在錦城呆了快十來年了,對錦城發生的事情,自然也會有一些渠道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