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兩千多魏兵被擠壓到一片極小的地帶上。
趙廣勒住馬匹,立于陣前,手持銀槍,槍尖斜向下,猶滴著血。
只見他對著魏軍大喝:
“賊將何在?出來!”
魏軍一陣騷動,但卻沒有人回應。
趙廣一見,不由地嘿然:
好膽色!都到這個時候還想藏著?難道真以為自己找不出來?
這般想著,他緩緩地舉起長槍,身后的騎兵重新開始小步跑動。
看樣子是想要逼著這兩千余人跳到水里。
終于,這個時候,魏軍里面一個人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趙廣咧嘴一笑:
“我還以為你當真不出來呢。”
“小人,小人是軍司馬……”
“嗯?”趙廣笑容一凝,眉頭一皺,“你們的主將呢?”
“水,水里,被將軍殺了……”
“這樣嗎?”趙廣想起自己殺掉的那個騎馬的魏將,他不由地咂咂嘴,“可惜了。”
不是可惜殺了對方,而是可惜沒留下對方的尸首,好歹也是一個功勞。
不過對方身為主將,居然第一時間想著要逃走,也不怪自己沒能想到。
“你,出來,我有話要問。”
主將沒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審問一下這個軍司馬,希望能問出阿姊想要的答案。
半個時辰后,得到消息的鎮東將軍領軍出現山坳處。
“將軍,問出來了,果然如你所料,那漁陽看到狼煙,就立刻派出援軍,正好被我們截了個干凈,一個也沒跑掉!”
過足了癮的趙廣,滿臉興奮地上前迎接,“將軍,我連問了十來人,都是一致的說法,漁陽城,是空的!”
鎮東將軍目光掃過那些萎靡無比的降兵,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早就料到了。”
她駐軍彈汗山的時候就發現了,燕山防線的魏軍,遠不如關中那一戰時遇到的魏軍。
所以她非常敏銳地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河北兵力已經是捉襟見肘。
想想就知道,阿郎在太行山兵分三路,甚至還親領大軍,進逼井陘。
司馬懿就是再厲害,面對阿郎這等威脅,也必須要把河北的精兵集中起來,防守太行山。
這是以勢壓人,是陽謀。
至于自己駐兵彈汗山,威脅居庸關,震懾太行軍都、飛狐、蒲陰三陘,又逼得河北不得不把拼湊兵力調防燕山。
而南邊的洛陽,還有姜伯約時有作出進攻許昌之意,牽制曹爽,讓大河南邊的魏軍難以北上支援司馬懿。
所以幽州東北邊必然是防守空虛。
趙廣蠢蠢欲動:
“將軍,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怎么辦?”鎮東將軍露出笑意,輕笑道,“自然是去漁陽休息了。”
“哈哈哈……”趙廣大喜,“末將愿意再作先鋒!”
“要什么先鋒,大軍齊發,今晚所有人都要在漁陽休息!”
眾人聽了,士氣高漲,哄然而應。
劉渾謹慎一些,提醒道:
“將軍,那這些降兵……”
鎮東將軍看也沒有看一眼,隨口道:“讓他們自己去關口集合。”
“啊?”劉渾不禁有些擔憂:
“將軍,我們在關口沒有人手留守,還有一千多的降兵,這些降兵再過去的話,關城就足有近四千降兵,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