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東將軍沒有繼續把這個看起來大逆不道的話題繼續下去,問道:
“那依阿郎之見,當如何?”
“我去一趟雒陽吧。”馮大司馬似是早有考慮,略有嘆息,“順便收拾一下那邊的殘局。”
以鎮南將軍姜維的聲望與地位,鎮守雒陽確實綽綽有余。
但如果劉胖子突然跑去雒陽,姜維說不得就要被嚇得,或者說是被逼得,收縮兵力退守河南,放棄兗州的大好形勢。
因為別看現在大漢現在氣勢如虹,但離雒陽比較近的許昌還是偽魏手里。
特別是前些日子長安那邊轉了武關的消息過來,司馬懿兵敗河北,南渡大河之后,南陽的魏軍突然放棄了宛城。
偽魏在荊州及豫州一帶的守將,似乎要把所有兵力都收縮到許昌和汝南,留下了南陽郡這一大片空白區。
意欲何為,值得讓人玩味。
雖說這點伎倆在馮大司馬眼中,不過是班門弄斧。
但依荊州之前事,江東鼠輩看著這么這么大一塊肥肉放在自己嘴邊,心里會怎么想,還真不好說。
畢竟眼看著大漢在河北攻城略地,孫權這老不死的,真要說他內心毫無波瀾,馮大司馬肯定是不信的。
打不下合肥,還不能打荊州?
打不過魏軍,還打不下無人防守的南陽?
當然,馮大司馬對于南陽的得失,是毫不在意的。
既無險可守,又背腹受敵,今日能輕易得之,明日就會輕易失之。
他更在意的,是偽魏收縮兵力,在許昌增兵,是有能力冒險攻打成皋虎牢一帶的。
再加上劉胖子突然來了雒陽,姜維在兗州的戰果說不得就要功虧一簣。
所以馮大司馬前去坐鎮雒陽,就是最好的選擇。
既能應付天子,又能讓前方的姜維安心。
“那冀州怎么辦?”
鎮東將軍問道。
大漢的將士正在有條不紊地對河北的反叛勢力進行最后的清剿。
拓跋胡人的殘余勢力,偽魏南下時來不及帶走的偽軍亂軍,還有大大小小地方的作亂,林林總總,分散在整個冀州大地。
同樣需要一個聲望足夠的人來坐鎮。
“這就是我單獨與你說的原因。”馮大司馬沉吟著說道,“我想讓你坐鎮冀州,權督河北。”
“我?”雖然已有猜測,但聽到馮大司馬這么說,鎮東將軍還是有些意外,“可以嗎?”
論領兵,她自認不遜自家阿郎之外的任何人。
但坐鎮冀州,權督河北,可不僅僅是領兵,還要治民。
甚至治民還要在領兵之上。
“無妨,我已經派人前去太原,讓張遠帶人過來了,最多不過三四日,他就能到。”
張遠作為外門大師兄,這些年既是學院師弟們的實習引路人,同時也是一個合格的地方主官。
作為護鮮卑校尉府的長史,這些年平城的政務,實際上都是由他在處理。
“而且我走的時候,會把參謀團留下,所以你不用擔心這些。”
馮大司馬似乎早就料到鎮東將軍在擔心什么。
“其實讓你留下來,主要還是需要有人壓得住河北這些將士。”
現在河北這些大漢將士,不但是大漢的主力,同時也是最能打的精銳,說是驕兵悍將一點也不為過。
不說幽州的張苞,就說趙廣,能讓他乖乖聽話的,除了馮大司馬,也就只有鎮東將軍了。
“剩下的事,交給石苞就行,善后的事,交給張遠。”
說到這里,馮大司馬臉上浮起一絲憂色,嘆了一口氣:
“順便,也正好把王將軍送去雒陽。”
馮大司馬口中所說的王將軍,乃是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