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你無關。”蘭索語氣加重。
花火眼睛瞇起“沒關系怎么會呢。身為你加入酒館的引路人,我當然得對你多點關心。”
“不需要。”蘭索說。
蘭索在酒館的生活不算美妙,出于某些原因,剛接受現實的他沒能很快適應歡愉令使的身份,假面愚者大多脾氣怪異,唯一和他說得上話的就是桑博和花火。
前者是個老好人,后者喜歡找樂子,相處久了,蘭索對這兩位的性格或多或少有點了解,便更篤定不與花火交往過密。
那是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家伙,鬼點子源源不絕,狠起來別說同伴,連她自己都騙。
蘭索并不擅長應付這類聰明絕頂又詭計多端的人,砂金是,花火更是,他只想離這群騙子遠點,不要在對方謀劃個大的時被意外牽連進去,卻總事與愿違。
“那位虛無令使幫你你就給人家領路,換了我關心你卻說不需要,小叛徒,你可真令人心寒。”花火嘴角垂下,難過道。
“事實如此,我的劇本里沒有你出場的機會,你最好快點離開,否則我會用請的。”
“劇本,哈,這樣吧,你把你的劇本給我看看,我就離開,怎么樣我早就想扮演一名星核獵手了,在命運的奴隸眼皮子底下偷換演員,真是個有難度的挑戰,會不會有人支持我呢”
花火神情霎時愉悅,仿佛換上了全新的面具。
“我已經見過你朋友的銀色機甲了,好炫酷,我想要”
“花火,你來應該不只是為了說這些的吧”蘭索蹙眉。
“嗯我來就是為了和你敘舊的呀,我已經說了,我很關心你的,誰能不心疼一只孤單可憐沒人陪只能在天臺咬手絹的小可憐呢”花火眨眨眼。
蘭索深吸一口氣,他好想反駁,但又覺得沒必要,因為某種意義上說,他的目的其實達成了他找到了正在和開拓者暢游黃金的時刻的薩姆,還意外蹲到了花火,雖然后者是意外。
“關心我好吧,正好我閑著沒事,要不要玩玩我們以前常玩的游戲”蘭索說。
花火眼睛一亮。
剎那間,無數裹挾灰霧的劍光如銀絲,在她周身的空間交錯、重疊、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不可計數的替身使者出現,一張張神情各異的紅白狐貍面具如浮現水面泡泡,不斷碎裂、消弭、炸開。
時空仿佛進入另一個維度,無數個花火的臉出現在蘭索的視野里。有的扶額哭泣,有的咬牙切齒、睚眥欲裂,有的滿眼淚珠、柔情蜜意,有的只是冰冷地審視著他、目帶譏諷,令人無法從幻覺中分清實體。
「來玩捉迷藏吧,蘭索,期待你找到真正的我。」過去花火的話語回蕩耳畔。
蘭索知道,花火沉迷于扮演,她的面具有萬千種,永不褪盡,真正的我對花火來說是個偽命題。
但沒關系,他所要做的不是窮盡真相他只是想在花火身上也找回同等的樂子罷了。
替身使者如同霧氣般散開,蘭索視線掃動,強力的斬擊如蜻蜓點水,又在另一個層面勢如破竹,他不斷劈開花火的迷誤,某一瞬,他察覺到了什么。
他高高躍起,像一只輕盈的鳥雀,抓住了手邊最近的一張狐貍面具,歡愉的偉力在掌心蔓延,剎那,令使的力量切斷了面具上花火的氣息,將其轉換成蘭索控制的物件。
他反身揮刀,躲過花火神出鬼沒的側踢,手掌卡住對方游魚進攻的軌跡,飛身先前,在迷誤中抓到了正回身的花火。
他在花火驚詫的目光中,將手中的面具扣在了對方臉上。
頃刻間,繚繞在他們周圍的歡愉之力消散,無論是替身使者還是面具,都如陽光暴曬下的泡沫灰飛煙滅。
高樓頂上重歸寂靜,匹諾康尼天空絢爛的城市倒影灑下輝光,靜靜照亮二人的身影。
花火的雙馬尾隨風飄起,她躬著瘦小的身體,先是用力地摳著臉上的狐貍面具,然而那東西在接觸到她臉頰后迅速融化,滲進皮膚下,仿佛從未出現過。
“你做了什么”
花火回頭,神色陰晴不定。
“讓你短暫變回花火而已,我怕你過度沉迷扮演,忘記自己原本的樣子。”蘭索說。
“有趣。”花火抬起下巴,一眨不眨地盯著蘭索。
蘭索輕笑一聲“真的,我很好奇你該怎么在無法使用面具的情況下扮演那位大明星,又或者,你干脆偷偷躲在匹諾康尼的某個角落等待我的禁制失效我看看”
蘭索目光在街道上搜尋,很快,他哦了一聲,指向某處“那個窨井蓋不錯,你要不要考慮”
蘭索不可能剝奪花火的能力,但阿哈賦予他的特性足夠他以更強的偉力將對方的秘技效果消除,哪怕只能限制花火一個系統時,對他而言也是莫大的勝利。
花火瞥了一眼窨井蓋后,注視著蘭索,視線突然一飄,像是看見了什么,當即笑了“謝謝你費心,但我覺得不用,你的提議并不有趣,我還是去別處找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