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無數沒有形體的替身使者從中俯瞰,他們臉上刻著或深或淺的痕跡,如同戴上神情各異的面具,注視著舞池中相擁的一個個生命。
賓客毫無所覺,他們臉上還洋溢著笑容,機械地旋轉、踏步、擺動,如同人偶。
歡愉的力場正影響著這幢大樓,又以普通人無法察覺的方式逐漸增強。
砂金本可以更早地察覺端倪,但憶者和自滅者的氣息過于強勢,掩蓋了蘭索鋪開的陷阱,另外,他發現對方學會了更有用的技巧致盲。
還是群體致盲。
難道這是假面愚者的天賦技能嗎,即便一開始沒有學會,蘭索還是在這種關頭領悟了。
“嗯,你發現了但太晚,你輸了。”
蘭索收起臉上的無辜,更近一步,眼里露出濃重的興味,仰頭,直視著臉上不再有笑容的砂金。
“現在,照我說的做,站在這里別動。”
“我憑什么聽你的”砂金動了一下鞋尖,被蘭索踩住。
“你當然可以不受我擺布,但是,如果孤注一擲的風險回報是0,你一會重新考慮這筆交易是否劃算,畢竟你是賭徒,不是智障,對吧。”
蘭索道
“兩個選擇,一,別動。
二,我在這里制造一場驚世駭俗的襲擊案,咱們一起去獵犬家系喝茶,反正夢中不會出現死亡,代價只是一名無所事事星核獵手和日理萬機公司高管的時間而已。”
“這么看,這兩個選項的內容好像是一樣的。”砂金一笑,但笑意很冷。
“b恭喜你答對了,但沒有獎勵。”
四個刻有不同神情的替身使者出現在砂金背后,他們像是軟體動物,纏上他的手臂和大腿,霧狀的身體貼著對方漂亮的金發,間歇性地起伏著。
確定砂金沒有手拿出基石后,他開始在砂金身上摸索。
這家伙身上的寶石裝飾很多,有點礙事,他伸進對方的衣兜,沒找到阿哈之骰。
“我骰子呢”蘭索問。
“令使,你的搜身技術有點爛,要不要我教教你”
“閉嘴。”蘭索狠狠踩了砂金一腳,看著對方锃亮的皮鞋面留下淺淺的印子,他品嘗到了勝利的喜悅。
今天是蘭索第七次戰勝砂金的紀念日,值得他去庇爾波因特公司大門放一百零八門禮炮慶祝。
“左側內兜。”砂金說。
蘭索終于摸到了自己的阿哈之骰,差點喜極而泣,但為了保持體面,他只是翹了翹嘴角。
他踮起腳,臉上帶著毫不收斂的微笑,拍了拍砂金的頭,幼稚地宣告此次勝利。然后轉身,身體化為灰霧,在砂金面前破碎殆盡。
舞池內歡愉的力場頃刻消失,灰霧散去,樂曲到了尾聲,砂金站在場中,身影挺拔卻突兀。
他看向場中的另一對舞者,黑天鵝仿佛剛從可怕的夢中掙扎出來,臉色慘白,黃泉攬著她的腰,面色淡然。
幾秒后,她察覺到了歡愉殘留的氣息,轉頭看向某個方向。
但那里空無一物。
“花火的迷誤確實好用,看來我之前學不會假面愚者的致盲技術只是沒找對老師只控制了一次花火的面具就能參透原理,我莫不是阿哈欽定的天才。”
“要不要去天才俱樂部毛遂自薦呢還可以見見培育出碎星王蟲的專家,一旦能偷學技術,我就可以培育一群真蟄蟲,直接殺到庇爾波因特。”
蘭索游蕩在大街上,阿哈之骰在他指間滾動,他大膽暢想未來。
“嗯,算了,這個琥珀紀剛開始,別讓克里珀加班了。”
“唉,今天的樂子有點沒意思,黃泉還沒使出全力就結束了,嗯下一個趕到戰場的會是誰呢”
“好期待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