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瑾斟酌道:“我也不瞞馮兄,唐寧最后撂下了狠話,要將這事捅到乾清宮,殿下知道了之后十分重視。”
“覺得唐寧這個瘋子一定會說到做到。當然,咱們不會真怕了他!不過,若是真被他捅到了乾清宮,殿下就顯得有些被動了。”
馮軒咂摸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大皇子這是嫌他惹事啊!馮軒的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
如今他丟人丟到家了,若是還被大皇子嫌棄,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見到馮軒沉默不語,邱瑾硬著頭皮道:“所以大皇子說,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安撫住唐寧,讓這事平穩的度過去,等日后再收拾那廝。”
馮軒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啞聲道:“怎么安撫唐寧?”
邱瑾干咳道:“將南山大營的餉銀補發下去,這樣的話唐寧就沒有理由鬧到乾清宮了,就算是他鬧到乾清宮,殿下也有話說。”
似乎明白了邱瑾今日登門的意圖,但是馮軒還是抱著最后一絲期望道:“怎么補發餉銀?”
邱瑾目光低垂,不好意思看馮軒的眼睛,吶吶:“這還要請馮兄出門,強撐病體前往戶部衙門。”
剛被唐寧指著鼻子罵,罵到吐血昏厥,結果轉眼就要去給南山大營補發餉銀。
原本就仍然羞憤不已的馮軒簡直受到了連擊,不止受到了唐寧的凌辱,甚至他身后的大皇子竟然還要將他退出去再次凌辱一次。
馮軒的身子顫抖起來,斷斷續續道:“我,我,我……”話還沒有說完,馮軒脖子一梗,竟是歪倒在了丫鬟的身上。
邱瑾倒是也能理解他心里的感覺,只是這也沒有辦法,畢竟是大殿下交代的。
他知道馮軒并沒有真的暈過去,而且他也知道馮軒并沒有真的病的下不了床。
因為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馮軒說話有氣無力,但是后面心急的時候倒是中氣十足。
而且邱瑾也認出來了馮軒臉上的膏藥,那是慈世堂的膏藥,專貼老寒腿,他經常貼,倒是頭一回見有人貼在臉上。
所以他斷定這一切都是假的,當然他也沒有必要揭穿。邱瑾嘆道:“哎呀馮兄,你怎么能暈過去呢!這事兒很重要,對殿下的影響很大。”
“如今殿下形勢一片大好,眼看成功在即,不能讓這事影響到殿下。若不然你我豈不都是罪人?”
“雖然對于馮兄來說有些艱難,但是只要擺平了這事,殿下一定會念及馮兄的功勞。事已至此,馮兄還是好好思量一番。”
邱瑾說完這些,嘆息一聲便由家丁領著告辭而去。既然馮軒都裝暈了,那他也沒法在繼續勸下去了。
他說了這些話希望馮軒能夠聽進去,接下來他會密切關注馮軒的動靜,若是馮軒仍然沒有去衙門的話,那他就該再想別的辦法了。
待邱瑾走了之后,馮軒立即從丫鬟的身上爬了起來,將臉上的膏藥狠狠的揭下來摔在了地上,怒聲道:“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罵的唐寧還是邱瑾還是大皇子,罵完之后的馮軒猶自喘息著,臉上陰沉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