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們齊聚在中軍大帳，心情都有些復雜，他們全都來過邊鎮打過仗，如今終于再次來到了西北。
雖然還未入城，但是來到了西北，氣氛立即變得肅殺了起來，甚至連呼吸都帶著一絲腥味。
相比京里的歌舞升平，這里充滿了血與鐵的味道。正因為這股味道，才讓所有來到邊鎮的人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
孫護感嘆道：“自朔州城立，千年以降，這邊鎮就從未停止過干戈。邊鎮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大周兒郎，不知多少兒郎的熱血灑在了城墻上，風干成血漬，整個城墻都便成了黑色。這里的一草一木，下面都是大周兒郎的尸骨啊！”
“這群蠻族崽子賊心不死，就從未消停過！雖然蠻族人少，但是卻厲害的緊，要不然早就被殺干凈了。”
唐寧不由想起了在劍閣見到的那位小姑娘，想起了她的吶喊，想起了劍閣閣主曾經說過的話。
越是了解邊鎮的歷史，他就越感到沉重，這場持續千年的戰爭，從未停歇過，也沒有勝負，只有無休止的死亡。
不知道多少蠻族的人、大周的人、南楚的人、草原的人死在這場無休止的戰爭中，不知道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千年啊，想想是多么可怕，多少鮮活的生命，多少幸福的家庭。
唐寧嘆息道：“也許有一天，這場戰事能結束也說不定。”
指揮使董承平撓頭道：“大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蠻族和我們中原人草原人截不相同，乃是被神放逐的罪人，戰事怎么可能會結束？除非，將蠻族全部殺干凈才行。”
唐寧笑道：“要殺干凈蠻族彈劾容易？若是這么容易殺干凈的話，那早就殺干凈了。”
“也許有一天，咱們中原人、草原人和蠻族能和平共處也說不定，你會和蠻人一張桌子喝酒。”
指揮使董承平撓頭道：“那怎么可能？咱們若是和蠻人相遇了，那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抽刀子砍人。”
眾將領紛紛應和，唐寧也不禁搖頭失笑。
孫護嘆道：“若真有一天能平息戰爭，那也是萬民之福，只是這又怎么可能？蠻人暴虐噬殺，那里懂得和平。”
“報！”
“啟稟將軍，南山大營都指揮使唐寧已帶領五萬大軍抵達青石驛，明日將會入城！”
此時的懷遠將軍正穿著常服坐在太師椅上，他身材有些矮胖，一臉的胡須看上去有些粗豪。
懷遠將軍點了點頭道：“算著也該到了，本官知道了，下去吧。”
懷遠將軍身側坐著一個中年將領，身材高大，模樣俊朗，有些感慨的笑道：“唉，咱們邊鎮又來了個大爺！”
“本來每年這個時候要應付蠻族的進攻就不容易，好不容易盼著來了援軍，竟然還是個大爺領兵，上不得戰場。”
“不但上不得戰場，還得好好看護著，不但不能冒險，有了功勞還得分潤給他。”
懷遠將軍瞪了他一眼，喝道：“常三，再讓我聽到一句這樣的話，就賞你五十軍棍，本官親自打，保準讓你三個月下不了床！”
常三聞言只好閉嘴，懷遠將軍起身道：“明天隨我出城十里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