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收拾好了嗎”宴寐道。
聞言,葉寄書點頭。
他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的,隨后才背上書包,示意兩人現在可以離開了。
然而,宴寐卻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彎下腰,從他的桌子上拿起了筆。
“這個。”他微笑道,“又忘了。”
“嗯。”
葉寄書的視線心虛平移。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落下各種小東西。
尤其是筆。
每次都提醒自己記得帶上,但最后都統統落在了教室里。
對方幫他把筆蓋上,然后放進了自己的外套里,接著極其自然地伸出手將他的書包取了下來,單肩背在了自己身上“想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因為對方的動作太過自然,葉寄書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他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說道“我想先回宿舍放書。”
和對方就讀的民俗學不一樣,葉寄書所屬的院系是數學科學學院,課表排滿、而且需要的專業教材也很多,一天課往往需要背上好幾本重重的磚頭書和草稿本。
如果就這樣去吃飯很不方便,更別提等下還要無縫去看電影了。
“嗯。”宴寐。
葉寄書本來想自己去,但看對方的意思,大概是要和他同行了。
學校很大。
但因為這樣,所以有校內公交。
兩人并肩走出了教學樓,不過幾十米的位置就是一處公交站臺。
葉寄書能感覺到那種粘膩的視線無處不在。
只要他和宴寐站在一起,周圍的人似乎都長出了四只眼睛,脖子也無限延長,幾乎想要迫切地湊到他們的身上,以便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就是萬人迷的待遇。
總感覺很辛苦。
想到這里,葉寄書不由轉過頭,看了站在身旁的人一眼。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對方將一邊微長的頭發別在了耳后,露出的下頜線清晰流暢,側臉猶如最精致的藝術品,散發著一種吸引人墜入其中的致命吸引。
雖然他勉強算是炮灰攻,當然,更貼切地應該算是路人背景板,但再怎么說也應該有一點身高上的差距。但是這么對比,對方甚至要比自己高上幾厘米這合理嗎
但從這個角度,對方那張骨相優越的臉在視線里展露無遺。
雖然綺麗、卻不過分。
反而因為輪廓清晰、給人一種桀驁、漠然的冷漠。
這張臉,就讓人很想親。
然而,才盯著臉發呆不過幾秒,對方就敏感地察覺到他的視線,立刻轉頭看了過來。
“嘎吱嘎吱”。
電流仿佛在半空中作響。
葉寄書被燙到,立刻移開了目光,看向了地面。
世界上最為難的事情,莫過于偷看人的臉入迷、以至于被本人當場抓住。
原來人在尷尬的時候,會突然顯得很忙碌是真的。
就比如現在。
被那雙純黑的眼眸注視,葉寄書心臟驟停,隨后襲來的就是砰砰作響的狂跳,直到勉強回過神來,才覺得自己的表現是不是有點太過了,于是立刻選擇抬起頭看向天空。
頭頂烏云密布,不像是會特地抬頭去看的樣子。
然后,他又盡量自然地移開視線,看向旁邊電子屏上公交,上面顯示還剩下幾站才到達。
自己這個時候確實有事要做。
不是故意要盯著對方看個不停的。
然而,他仍舊能感覺到身旁的人越來越強烈的視線,已然蓋過了其他人投來的目光。
余光之中,甚至能看到對方嘴角似乎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
每次都是這樣,如果不說出口,對方一定會這樣注視著他。
“在看我嗎”
“嗯。”
他在內心掙扎片刻。
但最后還是老實承認了。
沒錯,他確實和那些人一樣,會因為對方的臉而陷入發呆狀態。
“是怎么了嗎”
“沒什么。”
“寄書,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說。”
“嗯。”
“無論是什么要求都可以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