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寐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車內密閉,沒有開窗戶。
話語撞在身上,又落到了耳里,聽起來有些異樣的失真感。
“不奇怪。”葉寄書解釋道,“因為通宵玩了游戲,所以腦子不太清醒。現在正常了。”
早說了不要經常熬夜。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產生那么荒謬的聯想。
宴寐是葉寄書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那令人瘋狂、付注一切的美麗,足以吸引任何人充滿欲望的粘膩目光、哪怕去死也無所謂,即使是乍一聽覺得異常,但只要看到宴寐本人,所有的懷疑都會在瞬間蕩然無存。
身后,宴寐的聲音繼續追問。
“昨天晚上,有誰找過你嗎”
“有。一個員工,但是為了陳赫名。”
想到了什么,葉寄書停住動作,抬頭問道“他后面說要找你,你們見面了嗎”
“沒有。”
“哦。”
葉寄書不再繼續。
但接下來,宴寐的語氣卻忽然變得急迫起來,顯得有些咄咄逼人“為什么會關注他”
“沒有關注他。”葉寄書意外道。
那個叫做林磷的員工不難相處,也不刻意刁難。所以大概真的只是詢問而已,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為什么會關注當然,如果他見到宴寐,像他說的那樣“感興
趣”這就是新的發展了。
那就到時候再說。
總之,葉寄書不好奇、也沒有關注的理由。
除非劇情需要,宴寐和對方有了感情上的糾葛,需要葉寄書參與三人行、發揮牽線搭橋以外的作用,他認為兩人應該不會有什么交集了。
然而,宴寐卻神色莫名,聲音低了下去。
“是嗎但你從來沒主動問過別人的事,甚至包括我。你是、對他有好感嗎”
好感
這是怎么聯想到的。
要說好感拿游戲設定比喻,對方得見到宴寐之后才會開啟好感系統吧。
“沒有這回事。”
對于這個答案,宴寐沒有做出回應。
即便葉寄書抬起眼,也只能看到對方在車窗倒映里的模糊輪廓,無法精準捕捉對方的情緒。
應該是結束對話了吧。
葉寄書不確定地想。
感覺他們在這里耽擱時間夠久了,如果要去水族館,還是趕在大部分人入場之前更好。
早點解決。
人多起來就麻煩了。
尤其是有宴寐在身邊。
到時候盯著對方看的人肯定很多,又會有那種被所有人癡癡地凝視的感覺很不適。
于是,葉寄書也不再交談,而是低下頭迅速吃自己剩下的餅干。
“咔嚓”、“咔嚓”。
兩人之間充斥著餅干折斷的細微聲音。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恍惚間讓人感覺到蟬鳴也在耳邊“嗡嗡”地作響,悶熱也如同幻覺一樣涌了上來。
突然,有幾名學生騎著自行車路過,車鈴被按得叮咚作響。
晃動的人影朝著車窗投了過來,葉寄書被吸引視線,抬起頭循聲看了過去。
車窗反光。
照出了宴寐面無表情的臉。
“要怎么樣,寄書才不會被其他人吸引注意力”
葉寄書動作停住,轉過頭看向身側的人。
他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
但視線卻忽然一晃,眼前的人已經露出了和往常一致的笑容,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錯覺而已。
“怎么了寄書是想喝水嗎”
有這樣一張臉,即使是做出最簡單的表情,也能輕易讓人感覺眼花繚亂。
葉寄書呼吸停止了一瞬。
“吃完了。”
他用了點時間才回過神來。
而在下一刻,宴寐就已經相當自然地俯下身,幫他把沒有系上的安全帶扣上了。
“那我們就出發吧。”
他們就讀的大學占地寬廣,不但有四個校區,學生上課通勤有校內公交車,里面甚至設置有人工湖、小樹林和農學系的種植園,據說當年是建在墳場上才會有這么大的空間。
但無論傳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