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羽染并沒有離開,它依舊睡在黑宮夕真的脖頸旁邊,感受著黑宮夕真的體溫,睡得很舒服。只是睡到一半的時候,它那名為舒服的睡眠質量直接急轉直下。
噩夢侵襲,和黑宮夕真說話的那個人的話不斷地在它夢里重復。
“如果你也去國外,我們可以選同一所大學。”
“如果你也去國外,我們可以選同一所大學。”
“如果你也去國外,我們可以選同一所大學。”
在不斷重復的話語中,羽染痛苦地鳴叫,下意識展開翅膀,努力掙扎那對于自己來說可怕的夢境。
它不要黑宮夕真去國外。
它不想看不到黑宮夕真。
不要,不要,不要
拼命掙扎的羽染像個無頭蒼蠅一般痛苦。它還沒有對黑宮夕真說出自己的喜歡,它還沒有讓黑宮夕真看到最真實的自己,它還沒有帶黑宮夕真見識它的世界。
夢境中的它一直躲在黑宮夕真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看著黑宮。那是它最喜歡做的事。
但它知道它可以大大方方地出現在黑宮夕真的面前,因為現在它是黑宮夕真的朋友。它可以出現在黑宮夕真的陽臺,黑宮夕真的房間,它可以在黑宮夕真的桌子上行走,還可以去觸碰任何黑宮夕真觸碰的一切。
可正當羽染想要飛到陽臺,打斷名為「如果你也去國外,我們可以選同一所大學」的魔咒時,它發現自己怎么都飛不起來。它轉過頭發現自己的翅膀被束縛著,無法振翅飛翔。
恐懼支配著它。
羽染想要鳴叫,只要黑宮夕真聽到自己的聲音,他也能來解救它。它無數次地以鳥鳴向黑宮夕真訴說自己的喜歡,那些喜歡快要把它淹沒,它相信黑宮一定能接收到。
只是可怕的夢境也控制住它的聲音,讓它沒辦法在夢境中發出聲音。這種感覺太可怕了。它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如此強烈的無力感。
黑宮夕真、夕真
羽染痛苦掙扎著。直到一只手觸碰著它的身體,那種暖意將它的整個身體浸透,它整個身體都放松了不少。不安、緊張、害怕、擔心,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那份溫暖,就連可怕的夢境都變成了美夢。它終于擺脫了束縛出現在了夕真的面前,夕真微笑地看著自己,沖它伸出了手。它幸福地飛了過去,窩在他的掌心,嘰嘰喳喳地訴說著自己剛才的委屈。
“我感受到了。”黑宮夕真的聲音回蕩在它的耳邊,猶如微風拂過般溫柔。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直到你不再做噩夢。”
噩夢
像是被提醒到,羽染猛的睜開眼。視線里出現的是黑宮夕真帶著些許擔憂的臉,此時的空間被床邊的臺燈點亮,所以它能將黑宮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是夢。
對,它剛才就是在做夢。而且,還是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