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安看著人畜無害的面孔,在審視人的時候目光格外的銳利,雖然這個人從土堆里爬出來,渾身泥濘不堪,甚至衣服都破破爛爛,渾身更是驚懼難安,但是對方年紀并不大,沈云安自信自己是對方的對手,心下稍安。
沖對方嚷道“你誰啊”
土堆里坐起來的何文斌看一看周圍景象,目光又落在沈云安臉上。他也想問這句話來著。可是自己現在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境地,聯想前因后果,只怕是李安平覺得自己被蜈蚣咬死了,草草將自己葬在這里。誰知道這個倒霉蛋一腳踩上來,自己被他活生生踩醒了。
能跟對方說自己是個要流放嶺南的囚犯老壽星上吊嫌活的太長了
何文斌頓時從土堆里爬起來,連滾帶爬就要逃走。此時不逃,難道等到對方發現自己的身份報官拿賞錢嗎
沈云安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突然從土堆里冒出來,然后驚懼不安的看了自己幾眼,立馬就從土堆里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路,頓時人有些發傻,也不知道該不該追這個、這個連褲子都沒有的人。
可是,沒過幾個呼吸,對方不知怎么地,跑路的姿勢踉踉蹌蹌,緊接著一頭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沈云安皺起眉頭,不知道是該上去看看還是袖手旁觀。扶著板栗樹捂著襠緩緩站起來,但依舊扯的疼,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猶豫片刻還是上前看了看這人的狀況。
鼻子還有呼吸,說明人還活著。
把人臉上的泥巴稍微擦一擦,雖然泥土粗糙,但是肌膚卻格外光滑,普通鄉下人家可養不出這樣一身好皮肉。再看到嘴唇青紫之中似乎還發黑,“莫非是中毒了”
要不然帶回去,送到王大夫家給瞧瞧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紅旗下大好青年總不能見死不救,過不了良心那一關吶想著就把人扶了起來,雖然已經暗示自己非禮勿視,但是那東西總會晃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去捕捉了,“嘿,還挺小巧。”
抱著人下山不是個簡單事兒,太費力氣,只好把背簍取下來背在前面,把人往后面背。這一背就不可避免的托人家屁股,摸著就感覺不對了。
“耶奇怪了這,市面上都沒看到有辣椒賣,這人怎么有痔瘡年紀還這么小,不應該啊。”可是菊花邊上確實有一坨腫起來的東西,沈云安忍不住把人放下來,心里默默念叨一聲我只是幫你看看,你可別見怪啊。菊花什么的,也并不是我想看的
把人放下來,掰開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有坨肉青紫發黑,腫成一坨,仔細看一眼就知道里面充血了。駭人到什么的程度內外痔結合,都沒這個嚇人。
“這難道是被什么東西咬了蒼天啊,這幸好是咬的菊花邊兒,這要是咬的蛋,那蛋豈不是要嘎了”連忙把人重新背起來,也顧不上撿板栗了,匆匆忙忙下山去。
到山腳下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稍微有錢一點的農戶,家里才點了油燈,至于沒錢的,今晚沒有月亮,就只能黑燈瞎火嘮嘮嗑,早點睡。
叩叩叩
“誰呀誰呀別敲了,來了、就來了”大晚上的,剛泡完腳,打算上床睡覺了,就來人了,真是麻煩。王知丘把門栓一拉,大門打開,瞇著眼去瞅人。
“王叔,是我。”
一聽聲音是沈云安,王知丘臉上嫌棄的表情頓時就變了,語氣和藹地問“咋了傷風感冒,頭疼腦熱”
王知丘白天是個兩米之外分不清人畜的近視眼,到了晚上就更別想讓他認出人來。完全是聽聲辨物
沈云安連忙把人轉過來,“王叔,這人好像被什么東西咬了,屁股腫老大一坨,人也昏迷了,你看看這人還有沒有救”
王知丘一聽,那還得了,趕緊救人要緊。
蠟燭光弱,油燈也只是比蠟燭光稍微亮一些,沈云安干脆還舉了一根火把,整個屋里頓時亮堂起來。
王知丘也掰開屁股瓣一看,頓時“哦喲,這幸好沒咬到蛋,不然就得做太監嘍。我們這山里頭的蜈蚣毒得很,這是被蜈蚣咬的呀。得用銀針放血,再熬上幾副藥,清清余毒。”
王知丘忙活著放血,流出來的血全是黑的。等到血流出來是紅色的時候,這人臉色已經慘白了。他又抓了藥,去廚房熬藥。沈云安坐在床邊,眉頭緊鎖。剛才就有人心切沒有發現,這會他發現了這人雖然沒有褲子,但是身上的衣服寫著一個褪色的破爛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囚”字。
這是個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