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充滿恐懼的下一秒,這男人直接彎腰,大手一把抓起他的腰帶,直接將他凌空帶起,坐在馬上。男人扯下披風,一把將人蓋住,從頭到尾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何文斌的臉緊緊的貼在男人寬厚的胸膛上。
何文斌感覺自己心臟都不會跳了,卻又能聽到男人跳得飛快的心臟。耳邊傳來一聲很輕微的聲音,仿佛聽錯了一般,這個男人,他好像在笑。
“叫我好找。”
“我再也不會弄丟你了。”
何文斌滿心駭然,披風透出光來,他下意識的仰起一張臉,正好對上男人垂下來的目光。他冷峻的臉上含著一絲笑意。
趙成靖仿佛能輕而易舉的看出他的想法,臉上的表情似乎夾雜了些許無奈,“宮廷年宴群臣,冷宮水池里,你救過我的。忘了嗎”
何文斌緩緩圓了眼睛,“殿、殿下”
趙成靖嘴角輕輕翹了翹,嘴上說著“一別多年,你不記得我,我卻記得你。長得比從前更好看了,以前玉雪團子般有些胖乎乎的,現在清減許多了,不過倒也還能認得出來。”他日思夜想,夜想日思。從夢中的一起分享軟糯糕點,看星星看月亮,到后面將他壓在床榻上,疾風驟雨般頂撞一次又一次怎么會忘記這張臉絕不會手卻將披風重新蓋上,把人牢牢的抱緊在懷里。策馬而行
何文斌臉頰開始泛紅。其實,還是有印象的,靖王幾年前回京述職過一次,他遙遙瞥見過一回,只記得靖王那雙狼鷹般的眼睛。至于樣貌,卻早就淡忘在腦海里了。如今看來,他變化甚大。曾經線條柔軟的少年郎,如今已經是面龐堅硬經歷無數風霜摧折的大男人了。
駿馬飛奔,何文斌不得不雙手摟住趙成靖堅韌的腰身,免得被顛簸下去。
“殿下,我的親眷他們”
“我派人留意著呢,會打點好的。只不過我身份不宜暴露,等他們安全到達嶺南,我再從中斡旋。你放心就是。”
何文斌沒再作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正昏昏欲睡了,他腦子里又突閃過一個念頭,脫口而出“那、那我去哪兒”
耳邊又傳來男人的輕笑聲。他似乎,因為自己,真的很高興。
“在我身邊,哪都不能去。”
從接到消息的那一刻開始,安排好邊城事宜,他日夜兼程趕了過來。想著哪怕是扮成土匪殺人劫囚,也要把人好好的帶回自己身邊。豈不料,并沒有在隊伍中看到何文斌。派手下的人暗下接觸,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何文斌已經死了,就埋在破廟對面的板栗樹下。
當時心腔劇痛,喉嚨腥甜,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現在失而復得,兩個月日夜兼程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
何文斌不知道該說什么,只不過就算不跟著他,他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路能走。他不曾將冷宮那件事記在心上,只不過弄了根繩子綁在樹上,拋進湖里,衣服都沒弄臟,拉了他一把而已。早就忘卻在記憶里了,卻沒想到會因為這件事,如今竟然也有了依靠。
下意識的捏了捏腰帶里裹著的兩顆碎銀子,他又輕輕的咬了咬嘴唇。
雖然他說了,如果來日有緣再見只當做互不相識,可是如果真有那么一日,救命之恩,他又怎會忘卻
“王叔、王叔,開開門。”
“來了來了。去鎮上這么快就回來了還是你們年輕人腿腳健壯,一來一回快的很。”
“路上遇到鄰村的人,我搭的牛車,才這么快。王叔,這豬肘子你拿著吃,謝謝你前幾天幫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