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很多心思才創造出唯一一次戰勝黑旗軍的機會,一旦錯過了今天,我軍將再無可能戰勝這支黑旗軍,而且因為其強悍的機動性,我們撤退的過程必將危機重重。
所以,成敗在此一舉,今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想要活下去,今日之戰必須取勝!”
這話既是說給楊渭元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蘇的兩顆眸子瞇成細線,遙遙望向潮水般的黑旗軍陣。
黑旗軍陣里,鐘慶淵正暴跳如雷,一條沾了水的鞭子狠狠抽在王庭的身上,所過之處皮開肉綻,鮮血紛飛。
今日凌晨,黑旗軍外圍斥候來報,發現小股人馬,開始時鐘慶淵以為是北武衛的伏兵,立刻集合全軍嚴陣以待,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王庭的潰兵。
王庭奉上官不達之命,率領兩千騎兵偷偷出城,妄圖在黑旗軍與北武衛交戰之時突然殺出,搶得一份軍功。
然而他晚出發了一天,又按照錯誤的情報行軍,趕到沂水城東六十里時,早已沒了黑旗軍和北武衛的蹤影,只得悻悻地返回沂水。
半路上,王庭的兩千騎兵恰好碰到了突圍出城的沂水同知齊大人。
齊大人原本是想按照上官不達交代,去找鐘慶淵的三千黑旗,但他也以為黑旗軍在沂水城東,這才走錯了方向,與回師的王庭撞了個滿懷。
王庭得知魏國大軍神兵天降,兵不血刃地攻破沂水,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轉頭向南,朝南朝復地逃竄。
可他們的運氣非常糟糕,沒走多久便碰上了從沂水城南下的三千魏軍。
洪啟率領的三千魏國騎兵按照蘇的錦囊妙計,在補充了大量物資并休整一夜之后,火燒沂水,然后向南運動,與王庭的兩千人馬不期而遇。
狹路相逢勇者勝,魏軍士氣正旺,勢不可擋,吳軍卻如喪家之犬,一觸即潰,只得繼續向南逃竄。
經過整整一夜的追逃,王庭和齊大人帶著數百殘兵敗將,誤打誤撞地追上了鐘慶淵的主力。
鐘慶淵聽說沂水城破,魏國大軍正朝他奔襲而來,頓時怒不可遏,這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把他潑醒!”
眼見王庭已經昏死過去,鐘慶淵冷冷地吩咐一句,立刻便有兩名軍士抬著一桶涼水當頭潑下,王庭打了個冷顫清醒過來,抬頭一看,正好對上鐘慶淵冰冷的目光,連忙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本將離開沂水時,命令沂水守軍穩固防御,一兵一卒不得出城,你都當了耳旁風?!”
鐘慶淵壓下火氣,冷冷問到。
王庭渾身顫抖,伏在地上低聲回答:“回……回稟將軍,末將是奉上官知府之令,追擊魏軍……”
話還沒說完,一鞭子狠狠抽在他嘴上,頓時鮮血淋漓,血肉翻飛,再也講不出一個字,只是“嗚嗚”地拼命磕頭,祈求鐘慶淵饒他一命。
齊大人跪在地上,死死抱住鐘慶淵的大腿,哭嚎道:“將軍,別打了,別打了,眼下北朝大軍壓境,還請將軍早做打算,早做打算啊!”
鐘慶淵一腳踢開齊大人,咬了咬牙,問道:“上官不達現在何處?”
齊大人哭道:“城破時上官大人自知罪孽深重,誓與沂水共存亡,現在恐怕……恐怕已經以身殉國了……”
“啪”的一聲,鐘慶淵一拳打斷身側的小樹,怒道:“上官老兒誤我大吳,當殺!”
黑旗軍中走出一位副將,抱拳道:“將軍,眼下哭墳谷中有五萬魏軍與我軍對峙,北方又有數萬大軍奔襲而來,一旦兩面夾擊,我軍危矣,還請將軍早做打算。”
鐘慶淵瞟了那人一眼,問道:“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那人道:“將軍,我黑旗軍乃是王爺親軍,向來有進無退,眼下北方的魏軍離我軍至少還有半日路程,我軍只要發動總攻,在半日之內攻下哭墳谷,粉碎北朝蠻子兩面夾擊的美夢,再掉過頭來對付北方的敵軍,定可一戰而下!”
此言一出,立刻有數位黑旗將領連聲附和,其中一位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將更是抱拳道:“將軍,我軍與魏軍對峙兩日,絲毫未見魏軍動靜,末將始終認為魏軍主帥不通軍略,將大營設在峽谷之中,乃是自取死路。
只要我軍阻斷峽谷兩頭,再遣一軍從峽谷之上俯沖而下,定能將魏軍截成數段,使其首尾不得兼顧,到時魏軍大亂,我軍定能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