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快說說臨縣的情況,是否真有魏國大軍?”
侯榮迫不及待地問。
差役抬起頭來一臉苦澀。
“小的……小的……小的沒有去到臨縣。”
“什么?為何如此?是不是你嫌山高路遠,玩忽職守?”
“冤枉啊大人,小的昨日接到大人鈞令,立刻動身,不敢有半點耽擱,請大人明察。”
“那怎會沒有去到臨縣?”
“回大人的話,小的已經去到臨縣,只是未能進城,附近幾縣突然被大批流民包圍,為防奸細入城,只得緊閉城門,小的這才沒能進城。”
“流民?近日無災無禍,哪里來那么多流民?”
“聽說……聽說是魏軍燒殺搶掠,百姓流離失所,這才會變成流民,四處逃亡……”
“啊?!”
侯榮一屁股坐倒椅子上,臉色慘白,各級官員們頓時炸開了鍋,嚇得面無人色。
流民已到臨縣,便說明北朝大軍也定然不會太遠,那么檄文上說的那些事就不是空穴來風,嶺東城真的成了目標。
更可怕的是,他們現在已經與朝廷失去了聯系,朝廷未必知道嶺東的處境,十有**不會有援兵,嶺東已成一座孤城,危險了!
“大人,檄文上說五日之后才會攻城,如今方過一日,咱們還有時間,若仔細準備未必不能堅守數月。”
蔣如龍抱拳到。
侯榮回過神來,冷笑道:“蔣千戶倒是錚錚鐵骨,忠義無雙,可你怎敢保證檄文上的攻城日期做得了準?就算敵人托大,你又有幾成把握用兩千守備抵擋北朝數萬虎狼之師?”
“這……”
蔣如龍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有了昨夜的那場大火,想起將要面對的魏國精銳,他也沒了底氣。
侯榮還待再說,師爺卻悄悄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侯榮臉色一變,連忙起身朝眾官吏告了罪,然后便邁開大步向后堂走去,留下滿屋子官員面面相覷。
后堂的白墻被大火熏成了黑色,觸目驚心,而親手放了這把火的梅闖正坐在里面喝著清茶,見侯榮快步走來,梅闖連忙放下茶碗,起身行禮。
“見過侯大人。”
“哎呀,崔管事,本官失職,昨夜一場大火讓您和七公子受驚了。”
“哪里哪里,聽聞乃是北朝宵小作祟,哪能怪到大人頭上?”
“慚愧慚愧,不知崔管事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梅闖拱拱手,笑道:“不瞞大人,我家此次乃是要到北齊出貨,但嶺東緊閉城門,眼看日期將至,我是著急上火,夜不能寐,不知縣尊大人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家商隊出城?”
一聽崔家想要出城,侯榮頓時面露難色:“崔管事,你也知道眼下正值戰事,城門一旦打開,出城的肯定不止崔家一家,要是這個時候出點什么岔子,本官著實擔當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