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他擊斃,我錦衣衛傷亡慘重,千戶韓百行以身殉國,要不是徐佐領手段通天,恐怕我等就沒命再見將軍了。”
說著,李鄺竟聲淚俱下,好似無比悲傷。
聽說王滿乃是南朝武圣蕭瑾瑜的弟子,劉異又是一驚,不過他早已知道徐銳把錦衣衛也算計在內,李鄺自作聰明,反倒弄巧成拙,暴露了二人關系不淺。
好在劉異對錦衣衛觀感極差,恨不得發動兵變奪回兵權,是以也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暗自心驚,徐銳這小子竟有如此手段,連錦衣衛也能收買,而且還是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
徐銳大概知道劉異的心思,神色訕訕。
錦衣衛本就是專業特務,最為擅長羅織罪名,現在韓百行和大部分錦衣衛都死了,就剩一個李鄺,他相信回去之后李鄺定會拿出無數證據,證明王滿便是那個罪大惡極的匪首。
不過所謂證據都是拿來搪塞外人的,劉異與他關系極為親密,幾乎不在楊渭元之下,在他面前扯謊,還被人家一眼看出,令徐銳有些不太舒服。
“此事乃是錦衣衛的職權,便交給李百戶全權處理,眼下大軍仍然身處險地,當以此事為重。”
劉異看出門道,自然要幫徐銳一把,一句話便為此事定了性。
徐銳聽他提起大軍,立刻想起南朝大軍將會提前發難之事,心中一緊,連忙說道:“將軍,緝拿匪首王滿時曾聽他提起,南朝大軍恐怕會提前殺到,我軍必須早做打算!”
“什么?!”
劉異瞳孔一縮,連忙追問:“怎么回事?!”
話剛出口,他便意識到此地人多口雜,連連擺手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中軍!”
說著,他一把將徐銳扶了起來,然后朝前鋒營眾將招手道:“此處交給錦衣衛處理,現在有緊急軍務,立刻返回中軍!”
將士們連聲應諾,紛紛收起腰刀,朝樹林外走去。
徐銳扶著影俾與李鄺一起跟在隊伍最后,正要離開,卻聽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
“徐佐領,請借一步說話,咱家有件事想問問你。”
徐銳回頭,見曹公公站在爆炸的大坑邊,用一塊錦帕捂住口鼻,神色說不出地冷峻。
李鄺反應過來,連忙朝二人拱了拱手,替徐銳扶住影俾往外走去,留出空間給徐銳和曹公公密談。
目送眾人走遠,徐銳皺著眉頭走到曹公公面前,拱手道:“不知公公有何事想問?”
曹公公瞇著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這些錦衣衛不全是王滿殺的吧?”
徐銳心中一驚,面上卻是毫無異色,抱拳笑道:“不是他還能是誰?小子不懂公公的意思。”
曹公公冷笑一聲:“小子,你不必在咱家面前胡扯,咱家雖不懂軍略,卻是出身東廠詔獄,對刑罰之事尤為擅長。”
說著,他指著地上的一具尸體說道:“你看這具尸體,雖然有多處傷痕,但致命傷卻是頸間的切口,這條切口又細又小,與王滿的腰刀不合,恐怕是你手里的那把匕首吧?”
徐銳渾身一震,還未開口,便又聽曹公公繼續說道:“咱家剛剛仔細看過韓百行的尸體,他身上有幾處血孔,明顯是被暗器所傷,而暗器又已經被人取走,分明是想掩蓋身份,你別告訴我王滿還能活過來取走暗器。”
徐銳微微一愣,劉異來得太快,中間又出現了李鄺這個插曲,還要為影俾處理傷勢,留給他偽造現場的時間實在太少。
原本他料想劉異必不會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可以等事情過后再由李鄺慢慢圓謊,沒想到卻被曹公公看破了手腳。
曹公公乃是皇帝耳目,一旦將此事捅出去,那他暗棋的身份必定暴露無疑,不僅再難在北朝立足,而且說不定還會惹來其他麻煩。
現在四下無人,曹公公又不會武功,趁機將他滅口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但他畢竟是北武衛監軍,真要殺了他肯定后患無窮。
還有,曹公公既然已經發現端倪,那么一定不會對自己的身份沒有懷疑,那他叫住自己單獨言明此事究竟是何用意?自己又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呢?
徐銳不禁皺著眉頭猶豫起來。
曹公公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臉上陰晴不定,不知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