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佐烽回過神來,連忙向親衛行了一禮,深吸一口氣,挑起門簾走進大帳。
大帳之中,劉異、曹公公和徐銳都在,雖說經過連日奔波,大家氣色都十分疲憊,但似乎心情非常不錯,也不知道先前正說著什么,三人笑得前仰后合。
張佐烽不明所以,見三人如此,頓時呆在門口。
這時三人也發現了他,稍稍止住笑聲,劉異坐回帥位之上,曹公公捧起手邊的紫砂茶壺,徐銳卻是一臉驚喜地走了過來。
“佐烽,你來了?”
張佐烽看著徐銳,木訥地點了點頭。
徐銳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一直將他拉到大帳正中,拉了一團草甸讓他坐下。
張佐烽仿佛生了痔瘡,那里坐得安生?只想知道徐銳究竟在打什么算盤。
徐銳漫不經心地提上一壺開水泡茶,營帳里沒人說話,張佐烽卻是有些著急,想要主動詢問。
可還沒等他開口,徐銳便先一步笑道:“不必緊張,先嘗嘗我泡的山茶,今早剛從山上摘下來的,味道不錯。”
說著竟將一碗泛著綠色的茶湯送到了他的手上。
張佐烽捧著茶碗一陣錯愕,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跑去摘茶,這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徐銳嗎?
略一猶豫,他把茶碗一放,豁然起身道:“徐佐領,二位大人,眼下士卒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眾將九死一生,無不眼巴巴等著回鄉與家人團聚,而你們卻對士卒之心置若罔聞,這般懈怠享樂實在令人寒心!”
他這番話是有感而發,語氣自然有些激動,聲音也不小,至少帳外的親兵都聽得清楚,張佐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伙頭軍,若沒有徐銳,他別說坐在中軍帳下,就是接近中軍都沒有資格。
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表達的方式卻很有問題,話一出口,張佐烽便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他心一橫,干脆打算把心里的不滿一股腦說出來。
可就在這時,曹公公突然放下茶碗,對劉異淡淡說道:“不錯,和這小子說得一樣,初生牛犢不怕虎,后生可畏啊。”
劉異看著張佐烽微微點頭,眼里竟露出幾分欣賞之色。
張佐烽一愣,驚訝地望向徐銳,只見徐銳微微一笑,臉上的戲虐之色一掃而空,終于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佐烽,你是我北國的熱血好男兒,我沒有看錯人。”
“徐兄,這是怎么回事?”
張佐烽不明所以地問。
徐銳臉上閃過一縷冷峻,盯著張佐烽道:“我需要一個人,一個膽大包天的人,去做一件膽大包天的事!”
皚皚白雪一眼望不到邊,呼嘯的寒風使勁往脖子里灌,無論裹了多厚的衣服都覺得冷,明明烈日當頭卻絲毫感覺不到溫度,這就是鐘慶淵此時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