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一眾將官酒足飯飽,興致大盛,今晚的重頭戲也終于要來了。
溫雍甯喝完最后一杯,像以往一樣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準備說幾句討巧的話,招呼眾人好好享受漫漫長夜,順便欣賞李光祖吃癟黑臉的模樣。
多少年了,這一直是他最喜歡的保留節目。
可他剛要說話,李光祖卻先將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扔,哈哈笑道:“不瞞諸位,哥哥我駐守西北,一去便是三年,那個地方鳥不拉屎,哥哥我是看見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啊。”
眾人被李光祖的玩笑逗得哄堂大笑。
李光祖摟著侍女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又道:“今日來到這嬋娟樓,哥哥我就不陪各位了,兄弟們自己找些樂子吧。”
說著,他瞟了一眼溫雍甯,嘴角禽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邁開大步,往樓上走去。
樓上是什么地方在座的自然不會不知,這李光祖竟然會主動往那里鉆,豈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眾人連忙朝溫雍甯望來,他也是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便恢復過來,笑著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這定是李光祖又想出了什么餿主意,而且已經不算新鮮。
以往之局,李光祖主動出擊,力圖化被動為主動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只是沒有金剛鉆就是攬不了瓷器活。
無論裝得如何完美,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他也只能與枯坐一夜,四顧無言,有幾次甚至搞得女兒家一臉哀怨,第二天到姐妹那里對他一陣挖苦。
看來還是老一套,幾年過去,李大將軍還是沒有長進啊。
溫雍甯大笑一聲,招呼眾人道:“既然李將軍拋磚引玉,那我等還客氣什么?走吧!”
說著,他也起身摟往樓上走去。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明白那李光祖怕是又在虛張聲勢,頓時哈哈大笑,起身跟著侍郎大人往樓上走去。
和過去一樣,溫雍甯特意將房間選在李光祖隔壁,打算好好享受李光祖出丑,人生得意莫過于此。
長夜漫漫,溫雍甯勝券在握,毫不心急,他準備先聽一陣小曲,培再好好享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然而酒才倒上,他便聽見隔壁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音,竟震得他手中酒杯都在微微發顫,不知道的還以為隔壁乃是兩軍對壘,騎兵沖鋒。
溫雍甯臉色一變,心道這里根本藏不住秘密,李光祖假模假樣弄出這么大聲勢,要是第二天傳遍官場,豈不是又要淪為笑柄?
難道他是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顧了?
想著想著,溫雍甯心中煩躁,不愿再去管李光祖的幺蛾子,自顧自吃起酒來。
然而,大半個時辰過去了,隔壁那驚心動魄的聲音竟然還未停止!
溫雍甯愈加奇怪,想來想去,干脆披上一件披風出門一探究竟。
房門外,老鴇正站在在李光祖門口同幾個少女竊竊私語,不時還向少女們耳提面命地說著什么。
溫雍甯大奇,連忙招手叫來老鴇,問道:“你等圍在此處作甚?”
老鴇媚笑道:“溫大人,是您那位同僚吩咐的。”
“什么?!”
溫雍甯眉頭一皺,又聽老鴇說道:“溫大人,您那位同僚當真英雄了得。”
說著還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什么!”
溫雍甯仿佛聽到了一個最可笑的笑話,可他不但沒有笑出來,反而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