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對皇位雖無覬覦之心,但親口拒絕之后又聽到皇帝說他有自知之明,仍舊不免有些失落。
也罷,有舍才有得啊。
他在心里嘆惜一聲,正要繼續表明心跡,卻聽宏威皇帝突然幽幽地說:“如果是父皇請你出山幫忙,你也還是不愿么?”
裕王聞言先是一愣,接著瞳孔突然猛地一縮。
皇帝這話已經說得**裸了,那意思分明就是告訴他,在皇帝心中他也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而且皇帝愿意讓他來爭上一爭。
“父皇!”
裕王豁然抬頭,正好迎上宏威皇帝的灼灼目光。
宏威皇帝嘆了口氣道:“你長大了,總是要做事的,父皇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不要怕犯錯,沒有人生來就什么都會,慢慢學便是了。”
“父皇!”
對裕王來說,宏威皇帝這等關懷實在屈指可數,到底還是自己的父親啊,他心中感動,紅著眼眶深深下拜。
宏威皇帝擺擺手道:“最近大興城多有不靖,著實令朕頭疼,你便先幫著朕把刑部管起來吧。”
什么?!
直接掌管一部?!
沒想到好消息接二連三,裕王心中震撼,頓時楞在當場,竟忘記了謝恩。
也難怪他會如此驚喜,宏威皇帝的權利欲極強,東宮太子說是監國,卻只能從皇帝批閱過的奏折上“學習”治國理政,一點實權沒有。
就連最受寵的七皇子,遼王趙壤也不過混了個上書房行走,能夠稍稍對時局提出些見解而已,自己一上來就能監管一部,這如何不令他心花怒放?
想到這里,裕王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為何父皇不找別人,偏偏找自己去要回春丹?為什么如此極力讓自己走向朝堂,而且一來便是監管一部?
難道父皇真的有意傳位于自己,才這般大力培養?!
裕王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心中又是狂喜,又是驚懼,奔涌的情緒差點令他渾身顫栗。
見裕王呆立當場,宏威皇帝露出一抹難得的和藹,柔聲道:“不必太有壓力,好好做事便是,朕希望你能為幾個兄弟做個表率,別讓朕失望。”
宏威皇帝的話似印證了裕王的猜測,他心中再度涌出一陣狂喜,連忙叩首。
“多謝父皇,兒臣必盡心竭力,不負父皇所托!”
宏威皇帝點點頭道:“如此甚好,你先下去吧,好好準備準備。”
“兒臣遵旨!”
裕王又是一拜,然后緩緩起身,弓著身子徐徐退出大殿,直到宮門重新關上,他還覺得一切如同夢境般不真實。
如果說之前他心中只是有一顆奪嫡的種子,那么現在這顆種子已經被宏威皇帝親手澆灌,生出了第一枝嬌艷的嫩芽。
天下原來如此觸手可及么?
炫目的陽光下,裕王深深吸了口氣,感覺這個世界也變得更燦爛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