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段時間的胡鬧,徐銳老臉一紅,訕訕道:“好吧,都是小子的錯,您說吧,今天究竟出了什么事?”
提到正事,曹公公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咱家剛剛跟你說的都是實話,改換門庭乃是大忌,咱家原本的確舉步維艱,但御馬監掌印王順德不知為了什么,對咱家還算不錯,咱家這才勉強能有個立足之地。”
“這不是好事么?”
徐銳問到。
曹公公搖了搖頭:“官場上的事哪有這么簡單,所謂積不相能,他越是客氣,我這心里就越不踏實,誰知道他是不是憋著什么壞,想要一次弄死我?”
“可這事我也幫不上忙啊?”
徐銳兩手一攤,越聽越是糊涂,曹公公卻笑了起來。
“誰說幫不上,只要你肯出手,一定手到擒來!”
徐銳一愣:“要我做什么?先說好,殺人越貨的蠢事我可不干啊。”
曹公公笑道:“沒有那么邪乎,王順德和咱家一樣,年幼進宮,家中沒有兄弟姐妹,只有一個老母,他對這個老母非常看重,是個活脫脫的大孝子。
今日一早,他家老母突發疾病,除了小醫圣長坡先生之外,全城的名醫都請了個便,就連太醫院的那幾位都沒有放過,可眾人卻都束手無策。
眼看他家老母命不久矣,王順德心急如焚,揚言誰要能救他老母一命,他必當牛做馬以報大恩……”
“打住……”
聽到這里,徐銳已經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他是想請自己去給王順德的母親看病。
看病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點小災小難的倒還好說,萬一是什么疑難雜癥,且不說自己醫術低微,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就算自己查出病因,能做的也十分有限。
見徐銳面露難色,曹公公又道:“小子,你不明白,咱家現在的處境危如累卵,但只要你能救他老母一命,咱家不但能夠躲過危機,還能攀上王順德這顆大樹,從今以后便不用再如此擔驚受怕了。”
徐銳嘆了口氣道:“曹公公,你我本就有故,何況在南朝之時你曾有恩于我,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推脫,只是治病一事實在難講,就算醫圣在世也不敢說包治百病,我是真怕壞了你的大事啊。”
聽徐銳沒有拒絕,曹公公頓時面露喜色道:“這道理咱家自然懂得,在南朝之時肖進武命懸一線都被你妙手回春,這等小疾還不是手到擒來?
好好好,你不用反駁,只要你盡力而為,若真是連你也治不好的絕癥,那便是天意如此,咱家絕不強求,成不成?”
話雖如此,可徐銳見他喜形于色,哪還會不知其心中所想?
肖進武乃是外傷感染,只需消炎即可,事后一切康復、護理又有長坡先生的悉心調理,而老人的病癥要比治傷復雜得多,風險也不可同日而語。
曹公公不知另一個世界的醫患矛盾多么恐怖,一心只想攀上高枝,徐銳卻擔心弄出醫療事故,反受其害。
可曹公公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若是不去又難免會令他寒心。
徐銳在心里嘆了口氣,暗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是事不可為決不能逞強,以免弄巧成拙,反倒讓王順德對曹公公記恨在心。
想到這里,徐銳不再猶豫,起身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過去看看,不過小子有言在先,若是不治之癥,您切不可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