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之中僅有一桌二椅,桌上早已放上了兩杯香茗,雖只是一碗清茶,但該有的禮數卻是絲毫不少。
二人分賓主坐下,袁子雄朝徐銳抬了抬手,請他喝茶,徐銳也沒有客氣,端起茶杯大大地灌了一口,等茶杯重新放到桌上的時候,袁子雄開口了。
“方才聽家人來報,說徐小兄弟知道長興橋一案的真相?”
袁子雄開門見山,絲毫沒有客套。
徐銳微微一笑,望著他道:“不知袁家主覺得長興橋一案的真相為何?”
袁子雄面無表情道:“我袁家術業不精,害了人命,有辱國體。”
徐銳搖了搖頭:“不對吧,我怎么覺得袁家主是認為袁家替人背了黑鍋?”
袁子雄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徐銳繼續說道:“袁家主是不是覺得工部那些官僚偷工減料,中飽私囊,才會導致橋塌,而事發之后調查官員官官相護,避重就輕,把袁家拋出來頂罪?”
袁子雄冷哼一聲道:“我袁家從事土木已有數百年,所建無一不是精品,從未出現這等事故。”
此言盛氣凌人,自有驕傲,言下之意,長興橋垮塌錯不在袁家。
徐銳笑道:“袁家主,且不說圣上如此關注長興橋,工部官員就算想要中飽私囊也不敢大張旗鼓,而且具小子所知,修建長興橋的一應用料都由袁家一一檢驗,怎么還會發生這等慘劇?”
袁子雄咬牙道:“貪官污吏手段多如牛毛,袁家歷來正派,又怎么能一一看破?”
徐銳搖頭失笑:“袁家主,依小子看來,您已經鉆進了牛角尖,照這么想下去恐怕一輩子都找不出大橋垮塌的真正緣由了。”
被一個未及冠的黃口小兒當面教訓,袁子雄就算涵養再好也是心頭起火,不過礙于長興橋一案的真相,他也只能強忍著怒火,拱手詢問。
“既然如此,不知徐小兄弟有何高見?”
“不敢,不知袁家主可聽過共振?”
徐銳笑到。
袁子雄眉頭一皺:“共振?是何物?”
徐銳也不說話,打開包袱拿出兩支古琴,其中一支的某根琴弦上用棉線拴著一個小紙人。
“徐小兄弟想要作甚?”
袁子雄不解到。
“袁家主且看好便是。”
徐銳將那支栓了紙人的琴放在桌上,然后抱著另一支琴走出了內堂。
他走出十幾步遠,正當袁子雄一頭霧水的時候,徐銳突然抬起古琴,用手指在一根琴弦上用力一撥。
“當……”
一陣尖音傳來,袁子雄眉頭一皺,但下一個瞬間他突然瞳孔一縮,呆立當場。
“怎么會……”
袁子雄盯著桌上的古琴,驚愕地喃喃自語。
就在徐銳于內堂之外撥動琴弦時,拴在琴弦上的那個小紙人竟然無風自動!
更令他驚奇的是,仔細一看,整支琴上,除了拴著紙人的那根琴弦,其他的琴弦竟然沒有絲毫顫動的痕跡。
“袁家主可看清了?”
徐銳抱著琴,似笑非笑地回到內堂,袁子雄豁然轉身,質問道:“你在這琴上加了什么機關?!”
徐銳搖了搖頭:“不過是共振而已,有必要的話,請袁家主換兩支琴,小子敢打包票,同樣的現象仍舊會發生。”
“共振!”
袁子雄瞳孔一縮,似是抓住了什么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