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把話說完,袁子雄便怒道:“主公學究天人,便是連大夫子都贊不絕口,那可是鬼谷之學啊,如果不是你家老三天賦異稟,為父如何可能厚著臉皮向他開口?
你為人一向老實本分,這是好事,可若眼睛只盯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那便成了短視,永遠成不了大氣候!”
見父親發怒,袁長虹不敢再說,連忙應了一聲,抱著裝銀票的錢箱出了門。
袁子雄望著他的背影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武鎮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木訥了一些,老夫年事已高,得快些培養幾個得力的人才是,否則一旦跟不上主公的腳步,袁家復興的希望便要落空了……”
與此同時,王順德的簽押房里,曹公公也抱著一個錢箱,恭恭敬敬地遞給王順德。
“這是徐銳徐大人托我給您帶過來的分紅,他今日實在太忙,不好過來。”
王順德接過錢箱,看也不看便順手放在一邊,笑道:“不來也好,少些接觸總是少些因果,還是徐大人想得周到吶。”
曹公公臉色一變,正要開口,王順德卻擺了擺手。
“曹安,和你說句實話,涇陽一戰是你的機緣,這份機緣可是大到令咱家眼紅吶,須知參天大樹都是由小小的種子生根發芽而成的,但在它真的長成之前,你可得好好澆水照看才是。”
曹公公微微一愣,頓時會意道:“公公說得是,可惜奴婢身子骨嬌弱了些,自顧還有些不暇,要照看好這顆小苗,還得公公多費心思。”
王順德滿意地笑了起來:“言重了,你是咱們御馬監的提督太監,誰敢讓你自顧不暇?對了,聽說你那干兒子在司禮監被人欺負,咱家已經自作主張把他調到了咱們御馬監來,你不會怪咱家吧?”
“真的?多謝公公!”
曹公公驚喜地跪了下來。
王順德拍了拍他,笑道:“起來吧,咱們御馬監可不是誰都能拿捏幾下的軟柿子,好好干,總會出頭的。”
曹公公眼底閃過一絲狂喜,他明白從此刻起,他才終于算是融進了御馬監這個大集團,一扇嶄新的大門向他敞開了。
回到自家宅子,曹公公仍然心緒難平,他肯定徐銳一定能幫他破局,卻沒想到會這么快,這么徹底。
王順德說得很對,徐銳遲早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他已經靠上了這顆大樹,但越來越多的人也會靠上去,他必須牢牢抓緊,以免掉隊。
可要如何抓緊呢?
曹公公在書房里來回踱步,突然看見曹婉兮路過庭中,頓時福至心靈。
他原本早就想把自己侄女介紹給徐銳,可沒想到徐銳突然聲名鵲起,求親之人踏破了門檻,曹公公怕貼得太緊反而不美,這才暫時熄了心思。
眼下一見曹婉兮,撮合二人的念頭頓時不可抑制地冒了出來,畢竟若是能用裙帶拴住徐銳,曹公公便再也不怕這顆大樹會離他而去了。
“婉兮!”
想到這里,曹公公連忙抓起桌上的一個食盒,沖出去叫住了曹婉兮。
“叔父找我?”
曹婉兮詫異地停住腳步。
曹公公笑盈盈地將食盒遞給她,說道:“你做的桂花酥著實不錯,稍后替叔父送些給徐銳去吧。”
曹婉兮臉頰一紅,說道:“可侄女又不認識他,貿然登門豈不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