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棲霞公主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說:“今晚已經塵埃落定,難道徐大人還要將抱得美人歸的機會讓給我不成?”
徐銳頓時漲紅了臉,棲霞公主哈哈大笑,走下了樓。
見她終于走了,裕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苦笑道:“徐兄不要見怪,青梧這孩子心地善良,就是鬼點子太多,我們這些做哥哥的經常被她整得狼狽不堪。”
徐銳搖了搖頭,卻忍不住朝她消失的地方多看了幾眼,心中升起一絲從未感受過的奇怪感覺。
就在這時,白筱晗的婢女終于從樓上走了下來,眾人一見她頓時好奇地圍了上來,都想第一個知道白筱晗究竟能不能對出徐銳的對子。
“徐公子,我家小姐苦思冥想,雖有幾個適合的句子,但都不如您的下聯工整,這一局我們認輸。”
小婢女面無表情地說完,圍觀之人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徐銳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心道這都是另一個世界上千年的智慧結晶,她要是對得出來才是見鬼。
“徐公子,我家小姐說您已經過了第一關,只要能在詩文上折服于她,她便愿意做你的女人。”
小婢女緊接著又說了一句。
此言一出,問天閣瞬間安靜下來,這可是把西梁名士搞得灰頭土臉的天下第一名妓白筱晗,即便自己不能一卿芳澤,也愿意看到北朝男兒將她留在北國,以彰北國正宗之名。
眾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徐銳,等待著他的決定。
事已至此,徐銳也對那位神秘的天下第一名妓生起了一絲好奇,這個心思縝密,心機深沉的女人究竟會是什么模樣?
徐銳淡淡笑道:“如此便請白小姐出題吧。”
小婢女點了點頭,目光在房中掃了一圈,伸出手指指著門外的一個侍衛道:“請徐公子以此人作詩一首,限一炷香的時間,若能打動我家小姐便算是過關。”
眾人聞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指物作詩本就很難,以人作詩就更不容易,何況徐銳對那侍衛一無所知,還只有一炷香的時間,這簡直就是刁難。
或許是覺得自己出的這題的確有些不妥,小婢女想了想又道:“若徐公子覺得太難,也可用這房中的某個物件作詩一首,其他要求不變。”
“不必了。”
徐銳淡淡地搖了搖頭。
既然已經抄了對聯,那便一直抄下去好了,方才在看到那個侍衛身上的盔甲時,徐銳恰好想起了唐朝詩人王昌齡的一首邊塞詩,琢磨著將里面的地名換成這個世界的名字便可以直接拿來用。
所謂做戲做全套,徐銳裝模作樣地在雅間徘徊了幾步,頗有些曹植七步成詩的味道。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徐銳剛好邁出第一步,突然朗聲道:“沂水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四秦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南蠻終不還!”
涇陽一戰,北武衛大破沂水,翻過流青山,第一句只是改了兩個地名就變得非常應景。
而四秦關乃是北朝兩大門戶之一,當初北朝三十萬精銳便是跨過了這里朝涇陽合圍而去。
此詩大氣磅礴,前兩句蕭索悲壯,后兩句卻話鋒一轉,斗志昂揚,既符合徐銳的經歷,又與那個侍衛的軍人身份一致。
最關鍵的是,此詩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八個字,卻立即讓人回想起那場慘烈的涇陽大敗,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壯和憤慨。
而當情緒積蓄到最高點時,到那句“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南蠻終不還!”振聾發聵,好似被一柄長槍捅穿心防,讓積淤在胸的悶氣瞬間找到了宣泄口,豪邁之情如山洪一般爆發出來,酣暢淋漓,好不痛快。
“好!”
“好詩!”
“佳作啊!”
幾乎就在徐銳念完全詩的檔口,全場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
徐銳笑盈盈地望向小婢女,好像在問她:“在下的詩句如何?”
婢女面色難看地朝四樓一瞟,只見上面已經掛出了第二個紅燈籠,臉色頓時又是一白。
“我家小姐認輸了,請徐公子上樓與我家小姐一敘。”
婢女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