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里一個三十歲上下,面目陰鷙的年輕人端坐客座上首,身邊站了四個目不斜視的武士,氣質與影俾十分相似,竟然都是死士。
不用問,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李鵬程。
他的衣著雖談不上華貴,但拇指上的一顆極品翠玉扳指至少能值十萬兩以上,已經足夠在長興城內買上兩間豪宅。
除此之外,因為徐銳年紀尚幼,與他親近些的人會直呼其名,長輩們甚至會喊他小子,其他人也會叫一聲徐大人,或徐公子。
方才李鵬程管徐銳叫徐校尉,雖也并無不妥,可這其中的意味便很值得深思,最有可能的結果便是刻意強調徐銳的七品官職,不露聲色地給他一個下馬威。
外表低調,內心張揚,來者不善,剎那之間徐銳便對李鵬程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
“勞李兄久候,在下實在慚愧,還望李兄不要見怪。”
徐銳換上一張笑臉,抱拳賠罪。
李鵬程冷哼一聲,道:“李某不才,卻也算是高門大戶出身,即便去到裕王那里也斷不至于如此怠慢。”
徐銳笑道:“裕王殿下乃是天潢貴胄,自然禮賢下士,在下出身寒門,書沒讀過幾本,道理也不知道幾條,哪敢和裕王殿下相比,您說是不是啊?”
李鵬程一上來便擺身份,徐銳便和他耍無賴,你不是出身高門大戶么,不是搬出裕王來壓我么,那我就干脆往地上一趟,你還要跟無賴講道理?
東籬先生說徐銳是圣人之像,徐銳偏說自己沒讀過書,你能奈我何?
何況徐銳說自己比不上裕王,李鵬程無論如何不可能反駁,否則要將皇家的尊嚴放在哪里?
這一下李鵬程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等了小半個時辰的滿肚子火只能自己憋回去。
“哼,在下專程來與徐校尉洽談,這便是徐校尉的待客之道?”
憋了半天,李鵬程才冷冷地擠出一句話來。
徐銳笑道:“今日情況特殊,著實怠慢了李兄,在下給您賠個不是,李兄即是為了洽談而來,不會這般不講情面吧?”
李鵬程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不過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些。
方才徐銳扔出一顆軟釘子,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此時見好就收,算是給了李鵬程臺階,他自然也就借坡下驢,免得尷尬。
“不知李兄大駕光臨,究竟想與在下洽談何事?”
徐銳不想再和他打機鋒,干脆一坐下來便開門見山。
李鵬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瞟著徐銳道:“送你一場機緣。”
“哦?”
徐銳笑容更盛:“還有這等好事,那在下可真是要洗耳恭聽了。”
李鵬程總算露出一抹笑容,倨傲道:“聽聞徐校尉接了兵部的一單大生意,但苦無戶部的鹽鐵勘批,所以一直沒有動工?”
徐銳點了點頭,苦惱道:“是啊,在下年輕,事前不知道還有勘批之事,眼看時間飛速流逝,若是誤了交貨的時間可是重罪,在下當真心急如焚。”
李鵬程哈哈大笑道:“不過是戶部的鹽鐵勘批,這有何難,不如你我兩家合作,徐校尉將那批武器交給百業商行來做,您只等著收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