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來遼王雖然性格張揚,但卻從不魯莽,何況還有黃庭之這個老狐貍在背后運籌帷幄,他不可能,也沒必要做這等不成功便成仁的蠢事。”
徐銳點了點頭:“您說得對,可同樣的邏輯也能用在太子身上,我總覺得太子雖然不受圣上待見,但有勛貴集團在背后支撐,他的地位還算穩固,只要韜光養晦,等著登上大寶便可,怎么會做出這等駭人聽聞之事?”
劉異搖了搖頭:“我也不信太子會做出此事,但這半個月來遼王一直在拿國庫案造勢,幾次逼得太子失態,我就怕太子是慌了神,病急亂投醫啊。”
徐銳想了想,眼下掌握的細節太少,單憑邏輯遠遠無法探明事情的真相,而且真相有的時候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宏威皇帝怎么想。
“朝廷對這件事是如何反應的?”
徐銳問到。
“我讓你盡快趕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劉異沉聲說到。
徐銳一愣:“怎么,難道這件事還和我有關?”
劉異嘆了口:“圣上知曉此事之后大發雷霆,命令刑部、大理寺、東廠、錦衣衛共同偵破此案,而裕王負責監管刑部,案件的總負責人自然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什么?!”
徐銳瞳孔一縮,終于明白了劉異的擔心,他最擔心的不是太子,甚至不是國家,而是自己。
這個案子的案情十分復雜,而且背后涉及到幾個政治集團的角力,一旦深入其中必然會被卷進殘酷的黨爭之中。
偏偏裕王又是此案的總負責人,若是不能及時偵破此案輕則失去圣心,重則獲罪,如此重壓之下,他很可能不會放著徐銳這個圣人之像不用。
于公,徐銳所在的京巡所也有緝盜之責,而且內城的確在京巡所的關管轄范圍,只要刑部的一張排票,他們就得參與偵辦。
于私,裕王與徐銳私交極好,又是星河集團的股東之一,在這等危難之下,他一個沒有母妃,沒有外援的光桿王爺,能想到的援手恐怕也只有徐銳。
這個案子破不破恐怕都討不了好,劉異是怕自己被裕王拖入這個死局,然后被殘酷的黨爭碾成齏粉啊。
想明白來龍去脈,徐銳心中感動,卻也陷入了兩難。
老實說,現在正是他韜光養晦,偷偷發展的大好時機,單從這個方面考慮,朝堂上越亂,便越沒有人注意他,他的發展才會越順利。
但裕王不但與他關系極好,也是他目前為止最大的依仗之一,如果這顆大樹倒了,別說他會立刻失去強援,而且由于他們之間的關系,還很可能連累脆弱的星河集團。
該怎么辦呢?
徐銳的眉頭越皺越深,細細思量著其中的厲害。
見他遲遲做不了決斷,劉異急道:“你還想什么?這種程度的黨爭,就算是洪大都督和寶親王這兩根擎天巨柱卷進去,都不敢保證全身而退,就你這斤兩還想橫插一腳?
我告訴你,從今晚起你就對外稱病,這幾天不要出門,圣上和裕王那里我給你去說,就算是明著躲,我也能讓你卷進去。”
沒想到劉異態度這般堅決,徐銳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安歌突然推開書房的大門,黑著臉走了進來。
“方才京巡所的柳公公偷偷來報,說是京巡所剛剛收到刑部的排票,他干爹方公公已經簽批答復刑部,派少爺配合刑部查辦滅門案。”
“什么?!這狗東西找死!”
“啪”的一聲,劉異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