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死者除了唐久光、唐夫人和貼身丫鬟脖子上有勒痕之外,沒有任何外傷能夠證明曾有過反抗的痕跡。
出現這種情況,若不是自殺,那么死者通常要么是在睡夢之中被兇手殺害,要么就是被人下了藥之后再被殺害。
可偏偏所有死者全部穿戴整齊,被害地點五花八門,而且死者體內不但沒有檢查出中毒的跡象,而且死狀極其詭異。
例如廚子死在后廚,爐子上還生著火;
花匠死在花廳,手里還握著剛剛拔下的草;
馬夫死在馬廄,抱著的草料灑了一地;
負責打掃房間的丫鬟握著抹布撲倒在正在擦拭的八仙桌上。
就好像是有什么神秘力量突然降臨,瞬間殺死了所有人。
只有唐久光和他的夫人,以及夫人的貼身丫鬟死狀與其他人都不一樣,似乎是被人吊死之后,分別掛在臥室和禪房的橫梁之上,場面極度詭異。
其次,從唐久光家里并沒有找到任何與侵吞國庫案有關的線索,更沒有其與太子交往的信件。
相反,在他書房的桌案上甚至放著一封奏折,內容是為自己申辯,并參戶部上下起手,侵吞國庫,又將罪名陷害給自己。
奏疏不但言辭鑿鑿,甚至還有許多旁證,看起來理直氣壯,沒有半點心虛。
這便說明唐久光死前根本沒有認罪的打算,甚至想要絕地反擊,精神崩潰之說無從談起。
但奇怪的是,在他夫人的房中卻發現了大量助眠的熏香,以及問吉兇的求簽,求簽出處幾乎涵蓋了長興城附近的所有寺廟。
據那個幸存的丫鬟交代,夫人最近時常心神不寧,疑神疑鬼,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說明這段時間以來,唐夫人的精神壓力非常之大,甚至到了夜不能寐,求神拜佛的地步。
這對夫妻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何以狀態差距如此之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唐府上下的死亡時間推斷驚人的一致,乃是昨日卯時一刻到卯時四刻,這段時間附近的十幾戶人家都已經起床,僅僅一墻之隔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難道真的有人能連殺一百多人卻不發出一點動靜么?
徐銳緩緩放下手中的卷宗,若有所思地梳理著線索。
裕王連忙湊了上來,問道:“有什么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