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輕輕吐出兩個字,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裕王,就如李鄺所言,若太子和遼王同時出事,裕王便是最大的贏家,而且內奸一事一直讓他耿耿于懷。
殺人的時機拿捏得太準確,對唐府守衛的調動也把握得分毫不差,說明這個人對自己的一舉一動極為了解,能做到這些事的,裕王的確是第一人選。
“可他不過是個光桿王爺,若沒有根基,如何能夠調動如此龐大的勢力,甚至連錦衣衛都能如臂使指?”
徐銳幽幽地問,像是在問李鄺,又像是在問自己。
李鄺道:“若是有人支持,這一切都不是障礙。”
“支持?!”
徐銳又是一愣,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太子近年來日漸式微,而且皇帝對他的態度也越發地不耐,失位的風險越來越大,在這種時候,他身后的勛貴集團會不會把他拋棄,另擇人選?
反觀裕王,不但是皇子之中第一個掌控六部之人,似乎頗得皇帝欣賞,而且他母族孱弱,又沒有母妃,這樣的人很好控制,若是勛貴集團拋棄太子,選擇裕王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錦上添花畢竟不如雪中送炭,太子已是十五年的太子,難免松懈、驕縱,將勛貴們的支持視為理所當然。
但裕王則不同,他原本無緣大寶,若是被人推上龍椅,可是從龍之功,勛貴集團的收益必然比支持太子更大。
而且此案其實用不著整個勛貴集團的支持,只要寶親王或洪大都督其中一人站到他的背后,就能一手導演出眼前的一切,到時候太子和遼王一倒,裕王破獲奇案,聲望一時無兩,風向自然會變。
徐銳越想越是心寒,心中苦笑:“但愿趙恒不要做這種蠢事吧,若是真的做了,不但他的好日子要走到頭,恐怕順帶著也會連累我。”
“咱們現在怎么辦?”
正想著,李鄺忽然打斷了徐銳的思緒。
徐銳回過神來,略一沉吟,說道:“無論背后的黑手是誰,咱們都不可能站到他那一邊,你得清楚,現在大魏頭上只有一片天,那就是圣上,誰要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火,最后都會被燒得渣都不剩。”
李鄺點了點頭:“那咱們就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徐銳沒有回答,想了想道:“現在查幕后黑手太難,還是只能從案件本身入手,等查清此案,幕后黑手自然會現身,到時候就不關咱們的事了。”
“需要我做什么?”
李鄺又問。
徐銳道:“我發現唐久光的財政很有問題,還有一點就是一直以來的孩童失蹤案,我總覺得他們老把事情往女鬼身上引,似乎是想掩蓋什么,咱們就從這兩個方面入手。
現在我和皇帝一樣,無論是刑部、大理寺還是錦衣衛都不信任,只能讓你暗中幫我調查一些資料,不過你也不必勉強,保護自己才是頭等大事。”
“我知道了。”
李鄺點了點頭,起身往身后一退,整個人立刻遁入陰影之中不見了蹤影,這個過程不但快若閃電,而且甚至連門窗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這家伙的輕功越來越厲害了。”
徐銳淡淡地感慨了一句,從他開始修習無名劍法,才對這個世界的武學有了一些了解,也更佩服李鄺的這一身輕功。
“少爺,有人要見您。”
就在這時,安歌忽然敲了敲書房的窗戶,小聲說到。
徐銳一愣,這么晚了,誰會來找自己?
而且竟然是安歌偷偷摸摸跑來通報,便說明這個人他不但拒絕不了,還不能讓人知曉他的身份。
徐銳在腦中過了一圈,還是沒猜出究竟是誰,連忙起身走到書房門口,一把拉開了房門。
書房外,安歌身邊站著一個身裹大氅,面罩紗巾之人。
徐銳更是疑惑,眼下可是盛夏時節,這人如此裝扮,是怕別人看不出他心中有鬼么?
正想著,那人輕輕揭開了面紗,徐銳頓時瞳孔一縮,失聲道:“裕王殿下,怎么是您?!”
“徐兄,救我!”
裕王望著徐銳,驚恐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