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身為宿將,這點養氣的功夫還不在話下,王懿瞬間壓下怒火,硬是擠出一抹笑容。
“原來是徐大人當面,聽說我的手下得罪了您,本官特來替他賠個不是。”
王懿的姿態放得很低,徐銳卻連忙跳下馬來,誠惶誠恐道:“大人是不是對下官有什么誤會?下官歷來與人為善,逆來順受,怎會要您來賠不是?您這么說,不是打下官的臉嗎?”
見徐銳一臉做作,王懿心中冷笑,面上卻和顏悅色道:“哦?既然是誤會,那不如徐大人把他交出來,本官立刻就走,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如何?”
“交人?”
徐銳臉上浮現一抹夸張的驚愕:“交什么人?大人莫不是走錯了地方?”
這便是**裸地玩弄王懿了,周圍的士卒見徐銳演技這般低劣,都快忍不住笑出聲來。
徐銳連忙橫了眾人一眼,眾人這才生生憋了回去。
中軍左衛的幾個親兵登時大怒,就要拔刀相向,王懿也是心頭火起,卻是咬牙壓了下去。
他抬手喝住親兵,冷冷說道:“徐大人何必裝模作樣?本官說的是左猛,有人親眼所見天啟衛全軍出動,將他和我中軍左衛一百多士卒抓入了天啟衛的大營,難道徐大人還想抵賴不成?”
“哦,原來大人說得是這件事。”
徐銳好似恍然大悟,然后立刻面露難色道:“大人有所不知,此人縱兵搶劫軍馬,還打傷我軍中士卒,被本官當場擒住。
您知道,天啟衛的軍馬可都是圣上親筆御批,左猛縱兵抗旨,意圖謀反,下官也是迫不得已才將他拿下,眼下正要將此賊押送刑部問罪。”
聽到“謀反”兩字,王懿渾身一震,死死盯住徐銳那張笑瞇瞇的臉,冷笑起來。
“徐大人,你我都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王某已經一再忍讓,你如此得寸進尺,本官若是告你一個縱兵行兇,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嘖……”
徐銳咂咂嘴道:“王大人說得哪里話?左猛謀反可是要株連九族的,中軍左衛出了如此害群之馬,我天啟衛為您清理門戶,免得連累您受那謀反大罪,您怎么反倒恩將仇報?”
徐銳左一個謀反,右一個謀反,即使王懿再沉得住氣,也是滿腔怒火。
他怒極反笑道:“好好好,徐大人是不肯放人了?好,那咱們便宮里見!”
說著,他便轉身要走,好似真的要入宮去找皇帝告狀去了。
“慢!”
就在此時徐銳忽然叫住了他。
王懿以為徐銳改了主意,冷笑一聲轉過身來,誰知道徐銳卻笑瞇瞇地說:“下官勸王大人還是不要入宮的好,左猛已經對謀反之事供認不諱了。”
“什么?!”
王懿瞳孔一縮,不可思議地望向徐銳。
徐銳卻是拍了拍手,那排騎兵立刻朝兩側分開,讓出一條通道,兩個士卒攙著奄奄一息的左猛走了出來。
此時的左猛已是鼻青臉腫,雙手雙腿血肉模糊,渾身都是觸目驚心的鞭痕,神智也不清醒,嘴里還喃喃說著:“徐銳小兒,你敢如此折辱老子,老子……老子殺了你……”
“左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