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四日,南朝主力越過北環江,進犯北齊梧州。
二月二十八日攻克墜龍關,翻過流青山,抵達魏齊邊境,切斷了我國與北齊的大部分聯系,隨時可能進犯我北國腹地。
與此同時,北齊告急,求援的使者和國書已經上路,但近日連降暴雨,耽擱了不少時日,預計最晚明天便會抵達長興城。”
肖進武開始介紹的同時,已經有幾個宦官架起了一副巨大的地圖,隨著他的講解,眾將的目光在地圖上掃來掃去,已經基本掌握了南朝的進軍路線。
“眾位愛卿怎么看?”
宏威皇帝沉聲問了一句,他自己則盯著地圖,似是還在回味肖進武的戰報。
劉異眉頭一皺,問肖進武道:“武陵王的那三支親軍可曾參戰?”
肖進武搖了搖頭:“從戰報上來看暫時還沒有,但南朝起兵五十萬,必是武陵王親自領兵,那三支親軍定然會隨軍出征。”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徐銳卻摩挲著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奇怪,從南朝的進軍路線來看,他們是從兩國的東部邊境開始交戰,可為何南朝大軍在連戰連捷之下非但沒有向北齊腹地挺近,反而饒了一圈打到了我大魏邊境?”
李光祖望著地圖疑惑地問。
“別忘了上次的涇陽之戰。”
梁同芳性格直率,也不顧及眾人的面子,冷冷地提醒了一句,參加過涇陽之戰的幾個將領當即渾身一震。
涇陽之戰時,南朝也是利用突襲北齊的機會,成功誘使大魏出兵涇陽,鉆進了他們的包圍圈,要不是徐銳橫空出世,帶著兩萬多北武衛殘兵沖破重圍,在場的一半將領都已經成了刀下之鬼。
眼下的情形和兩年前何其相似,不由得令眾人心底發寒。
“僅僅兩年,武陵王會故技重施嗎?”
肖進武似是自言自語地問了一句。
劉異冷哼道:“只要計策好用,為何不多用幾次?武陵小兒已經嘗到了甜頭,就算故技重施也不稀奇。”
肖進武繞著地圖轉了兩圈,搖了搖頭道:“若繞這一圈只是障眼法呢?等我軍加緊準備防御南朝入侵,無法分身之時,武陵王若迅速回師,突襲北齊腹地很有可能一戰而下,直接滅了北齊。”
聽到肖進武的這番分析,一眾將領都微微點頭,覺得極有可能。
“尚書大人多慮了。”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王懿終于說話了。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安靜下來。
王懿名頭不小,但在軍中偏偏算是另類,而且他本身也非京師十二衛出身,一眾將領都對他好奇得緊,見他開口,都等著他的下文,唯獨梁同芳和李光祖因為他與徐銳的嫌隙,冷哼一聲,滿臉不屑。
“王卿有何高見?”
宏威皇帝從地圖上收回目光,似乎也對他的見解頗為期待。
王懿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原本他來京城接掌中軍左衛便是抱著一鳴驚人的心思,卻沒想到軍中處處有人掣肘,還沒等他把關系理順,又和徐銳起了沖突。
這一系列的挫折搞得他灰頭土臉,十分難堪,眼下有了扳回一城,重新立足的機會,他自然萬分重視。
早在肖進武剛剛念完戰報的時候他便心中有數,一直沒有說話便是在推敲自己的想法中還有沒有漏洞,眼下他已基本確定自己的計策基本上無懈可擊,才敢當著眾人放話。
“諸位大人,本官曾計算過,從宏威三年武陵王嶄露頭角,到宏威十五年的涇陽之戰,武陵王前前后后共有七次機會滅掉北齊。
可是這些戰役要么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匆匆撤軍,要么剛剛陷入苦戰便立刻轉移目標,從來沒有一次是真正像樣的滅國戰爭。”
“咦?好像真是如此,為何這般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