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皓眉頭一皺:“什么意思?”
鄭逸晨道:“且不說天浩對他的態度,你就沒注意他那一身長袍嗎?”
“注意啦,不就是一件白緞長袍么,款式雖好看些,卻值不得幾個錢啊。”
王明皓更加不解。
“值不得幾個錢?”
鄭逸晨失笑道:“明皓兄啊,若我沒有看錯,那可是常州的冰絲錦啊。”
“什么?!”
王明皓渾身一震:“聽說常州冰絲錦每年只產十幾匹,全部是貢品,而且由于數量太少,等閑的公主王孫都分不到!”
鄭逸晨點了點頭:“所以啊,此人身份絕不一般,一會兒小心著點,別把世家紈绔的習氣拿出來示人,免得惹人笑話。”
王明皓點了點頭,忽然臉色一變:“壞了!”
“什么壞了?”
鄭逸晨不解。
王明皓苦笑道:“崔兄就在里面,他還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糟糕!”
聞言,鄭逸晨的臉色也僵硬起來。
想到這里,二人不敢耽擱,連忙進門,朝徐銳和盧天浩追去,但似乎已經有些晚了。
萬福樓二樓的樓梯口,一位身著華貴卻袒胸露乳、衣衫不整的貴公子堵在們口,一手搖著折扇,一手端著酒壺,好似已經有些微醺,狂放不羈的模樣著實令人印象深刻。
盧天浩在他身邊急切地解釋著什么,但這位公子卻只是搖頭,堵在樓梯口,用蔑視的目光不停在徐銳身上打著轉。
“本公子乃是崔家四代嫡孫崔令紋,你是什么東西?敢讓天浩為了你撇下一眾兄弟?”
崔家在大漢時便是最為著名的外戚,即便大漢已經王國千年,這個家族仍舊屹立不倒。
眼下崔家是西川遺族之首,崔令紋又是崔家嫡子長孫,身份尊貴,再加上天賦極高,性格怪異,沒幾個人能被他看上眼。
不僅如此,但凡他看不上眼的人,從不會給絲毫的好臉色,不知有多少人被他冷言譏諷,羞怒難當。
可偏偏無論詩文才學還是家勢財力他都是一等一,那些被他羞辱之人只得忍氣吞聲,敬而遠之,久而久之,他便得了一個雅號,叫做西川狂士。
盧天浩一邊低聲給徐銳解釋,一邊勸崔令紋給自己幾分薄面,忙得滿頭大汗。
眼見崔令紋已經發作,鄭逸晨和王明皓苦笑一聲,也連忙硬著頭皮湊了上去,深怕他再讓盧天浩難堪。
見此人狂放,徐銳原本也有些不爽,可看此人神態似是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他忽然意識到什么,非但沒有露出不悅之色,反而春風滿面地朝他拱了拱手。
“在下姓徐名銳,長興人士,到西川來就是做做生意,看來崔公子對在下有些誤會,不如今日這局我請,權當賠罪如何?”
“你當本公子是向你搖尾乞憐的狗?”
聽說徐銳只是個商賈,崔令紋神情更加不屑,用下巴輕蔑地指了指樓梯道:“看在你和天浩同來的份上,給你個機會,從這里滾下去!”
徐銳一愣,費解道:“在下自認沒有得罪崔兄,若是因為天浩兄爽約一事,在下認個錯也就罷了,為何一定要讓在下從這里滾下去?”
崔令紋灌了口酒,抬頭望天,仿佛連正眼都不愿意看徐銳,只是豎起了三根手指。
“哼,本公子有三不交,非世家子弟不交,非才學出眾不交,非意氣相投不交,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就你這賤種,也配和本公子待在同一間酒樓么?”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徐銳的臉色也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