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將軍動了氣機,似乎對在下兩人很不放心吶。”
那太監的聲音尖聲尖氣,好似夜梟,聽的人很不舒服。
盧東卿冷笑一聲:“閣下擅闖我犀角軍大營,難道本將還要派人夾道歡迎不成?何況就算我愿意派人,你們敢受么?”
“哈哈哈哈!”
那太監又是一陣大笑:“盧將軍好生幽默。”
說著,這兩人走到帥案下首的椅子邊自顧自坐下,緩緩開口:“盧將軍大可不必如此戒備,在下今日前來并無惡意,而是為了給你送一份前程。”
盧東卿聞言目光一凝,冷笑道:“前程?若本將不答應,恐怕便走不出這頂帥帳了吧?”
那太監輕輕拍著身上的塵土,沒有說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盧東卿冷哼一聲道:“對不起,本將從不和無名無姓之人打交道,送客!”
他話音一落,秦子仲立刻拔出腰刀,戒備著兩人隨時可能發動的進攻。
然而兩人卻一動不動,并沒有如預想中那樣暴起傷人。
白面太監輕笑一聲,朝盧東卿拱了拱手道:“在下兩人不知道盧將軍的規矩,倒是無理在先,只不過我們沒有名字,盧將軍可以叫我阿大,我身邊的這位是阿六。”
“阿大?”
盧東卿目光一轉,皺眉道:“你們是天海閣的高手?”
阿大微微一愣,笑道:“盧將軍果然手眼通天,沒想到連天海閣也知道,不錯,我二人正是天海閣的人。
天海閣乃是先帝創建的秘密機構,規模極小,但成員無一不是一流高手,專門為歷代皇帝處理秘密事務。
十余年前奸王武陵獨攬大權,天海閣便在先帝的受命之下隱匿蹤跡,蟄伏不出,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得當今圣上召喚,扳倒奸臣,還我大吳一個朗朗乾坤。”
“既然如此,你們也應該知道我統帥犀角親軍,必是王爺親信,還來找我干什么?總不會是活膩了,想要尋一把快些的刀吧?”
盧東卿瞇著眼睛說到。
“盧將軍說笑了,在下方才剛剛說過,我等萬里迢迢從京城一直追到北國,當然是為了給將軍一份天大的前程。”
阿大似笑非笑地說。
盧東卿往椅背上一靠,哈哈笑道:“本將乃是王爺親信,只要捉到了你們便是大功一件,你們憑什么覺得本將會背叛王爺?
雖然你二人武功比我高些,但此地畢竟是我犀角軍大營,只要我大吼一聲,在你們殺了我之前,大軍便會源源不斷地涌進帥帳,除非你們是武圣,否則插翅也難飛!”
阿大似乎完全不擔心盧東卿威脅,瞇眼笑道:“將軍雖然是那奸王的親信,卻并不是嫡系,您一直被奸王排除在權力核心之外吧?
若非如此,以將軍的能力和戰功,此戰的大帥非你莫屬,又怎會憋了三年才當上犀角軍的指揮使,到現在還屈居于一個敗軍將領之下?”
此言一出,盧東卿頓時臉色鐵青,對方正好戳到了他的痛處。
無論才華還是功勞,盧東卿都是南朝第一人,但他的進階之路卻異常艱難,反觀鐘慶淵即使經歷流青山大敗,卻還是平步青云。
短短兩年時間,鐘慶淵在武陵王的扶持下,不僅快速擺脫了戰敗的陰影,升任黑旗軍指揮使,而且現在還統領全部武陵親軍,發動了此次突襲。
若說盧東卿心里沒有一點嘀咕,那是絕不可能之事,只不過他為人圓滑,知道即使覺得不平也是徒增煩惱,這才將委屈壓在了心底。
見到盧東卿的反應,阿大的笑容更加濃郁:“將軍之才不輸奸王,只可惜你不是嫡系,所以只能永遠屈居人下,這一切從今天開始都可以改變,只要將軍答應在下的條件。”
盧東卿一動不動,沒有回答,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的猶豫。
阿大也不心急,只是笑瞇瞇地等著他,似乎對說服盧東卿很有信心。
“將軍……”
秦子仲連忙喚他一聲,盧東卿卻突然豎起一只手掌,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繞彎子的話便不要說了,你們究竟打算送我什么前程?”
盧東卿的目光如同兩把利箭,死死盯住阿大。
阿大卻好似全無所察,仍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緩緩開口。
“當今圣上已經承諾,事成之后,你便是新一任的武陵王!”
“什么?!”
這一次不僅是秦子仲,就連盧東卿都是瞳孔一所,心臟仿佛被一柄大錘重重地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