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一瞬間,幾人都是一愣,天字乙號房間竟然和天字甲號一模一樣,就連陳設、擺件和字畫都沒有絲毫區別。
“大帥,您是懷疑安歌他們來的不是天字甲號,而是天字乙號?可是這樣一來,門口的侍衛又是怎么回事?他們明明說一直守在天字甲號房間門口啊。”
林紹東喃喃問到。
徐銳搖了搖頭,逕自來到窗邊,見窗戶大開著,便仔細查看起窗框上的痕跡。
林紹東跟在徐銳身后道:“事情越來越蹊蹺了,如果說伙計沒有撒謊,那么當時的情況是死者彭掌柜在一樓的地字甲號房間,安歌在二樓的天字乙號房間。
侍衛守在門口,沒有發現任何人經過走廊,但短短的半柱香時間后,安歌、李春和死者同時出現在天字甲號房間。
這短短的半柱香時間需要將分別在其他房間的安歌和死者帶到天字甲號,然后殺人,還不能經過走廊,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啊。
還有,長興府的差役來得這么快,說明他們一定提前收到了報案,或者說他們根本就藏在附近,等著案件發生。
可若是李春沒有撒謊,那他和安歌還有侍衛們一開始就應該在天子甲號房間,您說過天字甲號便是案發地點,那兇手又是如何在迷暈安歌與李春后,在天字甲號行兇的?
彭掌柜死前回過頭,也就是說他當時是清醒的,而且他在死前沒有掙扎,如果他在天字甲號房間里看到被迷暈的安歌和李春,又怎么可能會沒有半點驚訝,等著被兇手殺掉?”
林紹東仔細分析著案件的經過,可他越是分析,腦袋里的疑問便越是難以解釋,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這個案件莫名其妙。
徐銳伸出食指,輕輕撫摸著窗框上的一條細長擦痕,默默聽著林紹東的分析一言不發。
沉默片刻,徐銳突然出了門,來到走廊盡頭朝墻壁望去。
走廊盡頭的墻壁上掛著一副山水畫,畫下則擺著一個酸枝木的支架,支架上放著精致的小盆景。
徐銳順著墻壁往下看,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到天字甲號房間之外皺著的眉頭才漸漸舒展了一些。
“大帥有發現了?”
林紹東一直觀察著徐銳的表情,見他似有所得,連忙追問,
徐銳還是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如果我所料不錯,地字甲號房間應該就在天字甲號房間的正下方吧?”
林紹東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地字甲號房間屬下已經去看過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
徐銳冷笑一聲:“沒有可疑就對了。”
林紹東眉頭一皺:“大帥這是什么意思?”
徐銳冷笑道:“這個案子最簡單的部分便是從始至終都沒人撒謊,所以咱們拿到的所有線索都是真實的。”
“真實的?”
林紹東難以置信道:“大帥,李春、伙計和侍衛的話分明矛盾重重,牛頭不對馬嘴,怎么可能沒人說謊?”
徐銳搖了搖頭:“往往最真實的情況看上去就是那么令人難以置信,可一旦揭開了那層面紗,剩下的東西就很好理解了。”
林紹東臉色一喜:“大人已經解開真像了。”
徐銳感嘆一聲:“有人想做好人,可是做了好人之后,又起了害人之心啊。”
林紹東被徐銳這句感慨弄得更加糊涂,不解道:“大人的意思屬下不明白。”
徐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這件事本身其實并不復雜,復雜的是插手的人太多,所以才造成了看似匪夷所思的迷霧,不過策劃這樁冤案的人都是用了心的,就連本帥也差點被他們糊弄過去。”
“這么說大帥已經能確定安歌是被人冤枉的咯?”
曹思源插了句嘴。
徐銳淡淡一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走吧,既然有人搭了臺子,那咱們便唱好這出戲便是!”
說完徐銳朝二人一招手,冷笑著朝茶樓外走去。
二人對視一眼,都是云里霧里,只得趕忙跟上徐銳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