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銳的話,黃正元連忙站了起來,告罪道:“對不住侯爺,都以為您不來了,我們這便先吃上了,來呀,給侯爺加一套碗筷。”
雖然他的容有有些勉強,但徐銳還是笑臉相迎,擺擺手道:“無妨,本來就是我來得晚了,要怪也只能怪我不是?”
說著,徐銳朝裕王瞟了一眼,只見他似是已經醉了,雙眼半閉,靠在椅子上右手輕輕在桌面上敲著節拍,搖頭晃腦地哼著小調。
干瘦男子見此情形,連忙舉起杯子,諂笑道:“對不住侯爺,王爺他多喝了幾杯,已經醉了。”
“哦,這位是?”
徐銳咧嘴一笑,問干瘦男子。
男子笑道:“小人何林,剛從東北邊軍調來,還沒來得及到兵部向侯爺您報到。”
“哦!”
徐銳好似恍然大悟道:“新任的禁軍檢校就是閣下吧?”
“哪里,哪里,初來京城,還要請侯爺多多照顧才是。”
說著,何林舉起酒杯,便要向他敬酒。
徐銳的目光卻已從他身上錯過,落到了另一個富態男子身上。
“這位便是隴西布政使曲善存!”
肅王在徐銳身后冷冷介紹。
“哦!原來是王爺家臣,早就聽說過曲大人的大名,久仰久仰!”
徐銳聞言連忙夸張地抱起雙拳,朝他行禮。
曲善存原是裕王家的西席先生,屢試不第,后被裕王推薦進入刑部,這些年來在裕王的關照之下平步青云,剛剛四十二歲便成了隴西省的最高長官。
徐銳此時將他歸為裕王家臣一列,恰好點中了他出身不正的痛處,那張本就被酒精熏得通紅的臉,頓時又紅上了幾分。
經過無數大戰洗禮之后,徐銳雖然依舊年輕,可身上的殺伐之氣卻一點不少。
別看曲善存敢背著徐銳大放厥詞,可一見徐銳,氣焰立刻便矮了三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徐銳拱手道:“見過侯爺!”
徐銳不置可否,大模大樣地擠到中間,原本坐在那個位置的何林連忙上前,一邊諂媚地笑著,一邊收起自己的碗筷,喜滋滋地把位置讓了出來。
徐銳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接過侍女遞來的酒杯道:“今日我到得晚了,自罰一杯!”
說完,他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肅王看不下去,拿起自己的酒杯也一口喝干道:“老七難纏,大家都知道,不過是個聚會而已,來不來的又有什么打緊,你說罰酒,我便陪你一起喝。”
黃正元見此,連忙也端起了酒杯道:“正是此理,我陪徐兄滿飲此杯!”
說完,他也將手中的酒一口喝干。
“小人也敬侯爺一杯!”
何林與曲善存對視一眼,連忙喜滋滋地朝徐銳敬酒,曲善存沒有辦法,也只得硬著頭皮端起了酒杯。
然而對于這兩個人,徐銳卻好似視而未見,動也不動。
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尷尬,何林還好,自己把酒喝干,臉上依舊一副笑瞇瞇的神色,仿佛已與徐銳碰杯。
可曲善存卻是氣得牙關緊咬,渾身顫抖,一杯酒倒是灑出了大半。
眼見場面快要無法收拾,黃正元張了張嘴,正想打個圓場,卻聽徐銳對著裕王淡淡笑道:“今年事忙,你我也有許久未見,好不容易撈到一頓酒喝,你真不打算與我喝上一杯了?”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朝裕王望去。
只見裕王打拍子的右手微微一頓,歌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迷醉之色漸漸消散,哪還有半點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