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徐兄究竟用了什么辦法,竟能讓這些馬匪如此善待我等,但料想大致不過是入伙一類。
按理說徐兄在這亂世之中保全我兄妹,是于我們有救命之恩的,徐兄答應之事便該是在下答應之事,在下不該再奢求什么,可是只要一想起從今往后竟要落草為寇,在下這心里便難受之至。”
聽完這話,不但徐銳瞪大了眼睛,閆思琪也傻傻望著閆盛,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閆盛一愣:“你們都看著我做甚,難道我臉上有什么東西?”
說著,他竟真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樣子認真極了。
“啊,原來如此,你竟是要拉我等落草為寇,怪不得你方才說馬匪會拉你入伙,原來都是鋪墊!”
閆思琪最先反應過來,指著徐銳怒道:“不對,你這廢物連桶水都挑不起來,馬匪怎么會要你?定是看中了我哥,對,一定是這樣!
我說為什么馬匪好吃好喝地供著咱們,原來你早就把咱們賣給了馬匪!
我哥不到三十歲便已經摸到了一流高手的門檻,馬匪為了拉我哥入伙,才和你一起密謀,里應外合!
枉我們這幾日還念著你的好,原來不是你救了我們,分明是我和我哥救了你!”
閆思琪瞬間把閆盛的話腦補完善,越說越信,越說越氣,那模樣甚是滑稽。
棲霞公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覺這般恥笑失了禮數,連忙抬手輕輕捂住自己的嘴。
她的這一番動作全是宮里嬤嬤們多年教化的結果,淡然優雅,舉重若輕,當屬女子中的女子,看得野小子一般的閆思琪自慚形穢,臉頰一紅,頓時沒了氣勢。
徐銳翻了個白眼,懶得跟閆思琪雞同鴨講,卻是苦笑著問閆盛道:“你怎么會覺得我是要拉著你入伙?”
“難道不是?”
閆盛驚愕地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又覺不對,無奈道:“徐兄莫怪,在下腦袋愚笨,也只能想到這么一種結果。”
徐銳嘆了口氣:“說到笨,你是真的笨,馬匪這種職業刀頭舔血,一不小心就會身首異處,所以特別講究生死與共,需要極為信任的伙伴才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給他。
現在他們剛剛才殺了商隊的人,就算你真的想入伙,他們又怎么可能真的信任你?更何談優待于你?”
聽了徐銳的話,閆盛深以為然,這才確定自己真的誤會了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徐銳又道:“還有啊,就算我真的是以拉你入伙來求得馬匪饒命,你也不該露出半點不虞之色!”
閆盛一愣:“這是為何?”
徐銳冷哼道:“我問你,這是什么地方?”
閆盛道:“八百里瀚海啊。”
徐銳點頭道:“對,八百里瀚海,這里是一處死地,絕地!你是什么人?是背負血海深仇之人!
你的仇人又是什么人?是手握重兵,玩弄權術的一方大員!絕地之中你不思保命,不思報仇,卻抱著什么原則自怨自艾。
古語有云,大丈夫能屈能伸,弱小如你,若是抱著什么原則,一味刻板束縛自己,又豈有真正能報仇的一日?
若是你一直如此,我勸你趁早打消了報仇的念頭,帶著你這個缺心眼的妹妹回鄉下種田,興許還能在亂世之中茍延殘喘,保全性命,以免誤人誤己!”
“你說什么呢?”
閆思琪聞言大怒,指著徐銳道:“似你這等一心媚上的官迷怎會知道我哥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