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公主搖了搖頭:“什么金枝玉葉,不也是一樣的女人么,這些事你做得,我為何就做不得?
何況只要能幫他的,就算再苦又算得了什么?
你不要說了,趕緊先試試能不能救治此人,他在混亂之中將此人帶出,一定認為此人十分重要,咱們可不能壞了他的事。”
說完,她將手中剩下的幾根刺交給影婢,二話不說又向仙人掌跑去。
影婢接過針刺,愣愣望著棲霞公主的背影,心中感嘆道:“棲霞公主果然灑脫大氣,深諳人心,少主若能和她結成伉儷也算一段佳話。”
想到這,影婢心中一安,回過神來,連忙回憶著長坡先生教她的那套針法,借著月光和新界城沖天的火光,用蔥白般的手指在要離身上輕輕摸索,尋找著相應的穴位。
仙人掌的刺自然比不得銀針的纖細和柔韌,但影婢將氣機灌注在木刺之上,能夠暫時提高木刺的硬度,施針時動作迅速一些,小心一些,也能勉強替代銀針。
要說這套針法對疏導氣機果然有奇效,剛剛扎下十幾根木刺,要離體內的氣機頓時為之一緩。
影婢心中大喜,僅有的半點猶豫也立刻消散,下手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要離就好像做了一場長長的夢,夢里混混沌沌,支離破碎,就好像在一片滿是碎冰的海域浮浮沉沉,視線時斷時續,時暗時明。
他只覺身體漲得厲害,但腦袋卻是無比遲鈍,過了好久才感覺到令人窒息的痛苦與掙扎。
“是大限將至了么?”
要離混沌地想著。
“可惜啊,距離武圣僅僅一步之遙,最后卻還是功虧一簣了呢……”
他緩緩地在心中嘆息一聲,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死了也不算壞,至少可以和白筱晗黃泉相伴,也不至于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投胎,她那么傻,死了之后說不定會遇到多少困難。
可是想到這里,要離麻木的大腦微微一暗。
“還是不要去見她了吧?”
要離在心中苦笑一聲,自己這輩子算是白筱晗的克星,活著的時候就把她害得那么慘,死后繼續糾纏,說不得會讓她做鬼都不安生。
“若是能愛上她該多好?”
要離啞然失笑,忽然又想起那個夜晚也同現在一樣,渾渾噩噩,恍恍惚惚之間看見的那個神仙姐姐。
她是那么美,那么特殊,就好像一束光照進了自己的生命,從此以后,黑與白的人生忽然有了色彩,孤獨的路上有了信標,一切仿佛都是從那一刻開始充滿了期待和意義。
“可惜到死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誰,看來這就是命啊,真是何苦來哉……”
要離又在心底苦笑一聲,他感覺好累好累,眼前的視線一點點變暗,好像正在往深海中沉去,與向往的光明漸行漸遠。
“醒醒,快醒醒!”
就在他快要完全被黑暗吞噬的一瞬間,要離的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隱隱約約的輕呼。
要離頓時渾身一震,在心底驚呼一聲:“是她?”
“醒醒,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