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放心,一切有我。”
正矛盾的時候,棲霞公主耳邊忽然響起徐銳的話。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語氣很溫柔,卻是不容置疑,就好像一堵堅實的高墻,能夠為她擋下所有風雨,讓棲霞公主立刻放棄了抵抗,任由這只手牽著她默默地往前走。
周圍的宦官和侍衛們詫異地望著二人,亙古以來,這恐怕還是第一次有人堂而皇之地牽著公主在皇宮之中漫步。
大膽的僭越顯而易見,可是如今的徐銳已經算是權勢滔天,無論是宦官還是侍衛見到這一幕都只是低下頭,權當沒有看見,二人就這樣一路往前,朝宮門而去。
“按照祖制,今日我得住在宮里。”
快要到宮門口的時候,棲霞公主紅著臉,細若蚊吟般地對徐銳道。
徐銳點了點頭:“我知道,就算送送我吧。”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令人不容置疑。
棲霞公主臉頰一紅,不再多說,只是跟著徐銳繼續往前。
“哈哈哈哈,徐兄一回來就來見父皇,竟都沒有通知本王一聲,著實不夠意思啊。”
就在這時,宮門口突然響起一聲爽朗的大笑,二人抬頭一看,只見遼王在一眾官吏和侍衛的簇擁之下緩緩從宮墻上走了下來。
一直走到徐銳前面,目光忽然落在徐銳牽著棲霞公主的手上,臉色微微一僵。
棲霞公主臉上又是一熱,卻沒有抽回手去。
徐銳也沒有放手行禮,只是朝遼王點了點頭道:“一別三年,王爺更添十分英氣,下官著實欣喜。”
遼王迅速斂去臉上的訝然,哈哈大笑道:“侯爺見外了,本王在京城里養尊處優,哪里比得上侯爺橫掃草原,劍指漠北的威風?”
徐銳也笑了起來,淡淡道:“下官也是托了圣上的虎威,我大魏劍鋒所指,宵小之輩望風而逃,下官只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遼王又是一陣大笑道:“侯爺還是這般謙虛,能以一萬之眾擊潰草原數十萬鐵騎,這等不世之功亙古未有,侯爺真乃我大魏的定海神針!”
說著,遼王忽然湊近徐銳道:“侯爺,草原一戰三年,必定是驚心動魄,本王雖然身在京城,可是對那草原上的金戈鐵馬也是向往得很。
既然侯爺回來了,不如到本王府上一敘,給本王講講那行伍之事,也好解了本王的好奇之苦啊。”
棲霞公主聞言眉頭微微一皺。
遼王此話看似漫不經心,可是言下之意代表的東西卻是舉足輕重。
徐銳現在身份特殊,方一回朝便去見了宏威皇帝,若是此時再到遼王府上,便等于是向天下明說他已經倒向了遼王,意義不言而喻。
可若是不去,又等于是直接告訴遼王他與遼王絕非一路,相當于直接撕破了臉,以遼王對京城的掌控力,徐銳恐怕立刻就會變成他的眼中釘。
遼王今日將徐銳堵在宮門前,便是在逼徐銳在奪嫡之爭中站隊了,無論如何回答都十分兇險。
想到這里,棲霞公主心中一緊,便想開口替徐銳解圍。
可是還不等她真的開口,徐銳便笑著對遼王道:“多謝王爺美意,如今圣上龍體欠安,我等做臣子的怎可私下聚會作樂?還是改日再說吧。”
這便是**裸地拒絕遼王了,而且徐銳以宏威皇帝的身體為由,暗含指責遼王不孝之意,沒有留下絲毫的轉還余地。
此言一出,棲霞公主臉色一僵,擔心地望向遼王。
果然,遼王的笑容同樣僵在了臉上,他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以往滑得像泥鰍一般的徐銳這次竟會如此決絕地表明與他水火不容的立場。
遼王的的眼睛頓時瞇了起來,身后的侍衛們似是感受到了眼下的緊張氣氛,立刻把手伸到了腰刀之上,似乎只要遼王一聲令下,便要將徐銳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