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羽林衛之后,天啟衛士卒迅速控制了劉府周圍的局面。
徐銳站在闊別三年之久的劉府大門前,忽然有些心潮澎湃。
還記得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他還是個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帶著一絲不安,一絲惶恐的十六歲少年,如今他已經變成了手握重兵,權傾天下的人物。
變化的是身份,不變的是對家的向往。
徐銳輕輕一抖肩,純白的大氅立刻從身上滑落下來,立刻有兩個親兵接住大氅,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接著,他將手里的斷鋒交給身邊的秦飛,輕輕地叩響了劉府的大門。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劉夫人和一眾家仆整整齊齊地站在大門的另一面,又驚又喜地望著他。
劉夫人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額頭上又添了幾道皺紋,滄桑的面龐上還帶著些許疲憊,恐怕這些日子她沒少為劉異和徐銳這一老一少操心。
此時見到徐銳,劉夫人目中含淚,唇角微微抽搐,仿佛盼兒早歸的慈母。
徐銳心中微微一酸,張嘴道:“嬸嬸,孩兒回來了……”
劉夫人淚水奪眶而出,走上幾步一把拉住徐銳,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仿佛深怕他身上少了塊肉。
徐銳挺起胸膛,好像在訴說自己又健壯了些。
劉夫人看了好久,嘴里終于喃喃地說道:“大漠風沙大,路又那么遠,多為難咱家的孩子,這一走就是三年,今天總算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
徐銳輕輕幫劉夫人擦干淚水,心中奔涌的情緒也有些抑制不住,他抬頭望了望,卻不見劉異的身影,不禁問道:“老大人呢?”
提起劉異,劉夫人臉上的神色有些落寞,長長地嘆了口氣道:“老頭子操勞了一輩子,臨到老了卻在陰溝里翻了船,這段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任誰叫也不出來,我真怕他憋出毛病來……”
說著,劉夫人又流下淚來。
徐銳連忙幫劉夫人擦干眼淚,沉聲道:“嬸嬸莫慌,讓我去看看。”
劉夫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中燃起一抹希望,破涕為笑道:“你回來就好,你回來了老頭子肯定高興,比什么榮華富貴都重要,他那犟脾氣就你治得了。”
劉府不似其他的官宦人家,在這里就和普通的家庭一般簡單,劉夫人高興了,一大家子也就高興了。
徐銳回府,劉夫人說什么也不愿休息,立刻張羅著要做一桌好菜,讓徐銳這個“可憐的孩子”好好補一補,全府上下的家人們都立刻跟著忙了起來。
借著這個空擋,徐銳緩緩來到劉異的書房。
還是那個熟悉的地方,一方小院,一盞孤燈,還有里面坐著的一位老人。
徐銳站在書房外深吸了口氣,緩緩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吱呀”一聲,徐銳邁步走進書房,沒有預想中的怒吼,也沒有被革職的憤憤不平,劉異就平靜地坐在桌案后,手里捧著一本兵書靜靜地讀著。
見徐銳進門,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淡淡道:“回來了?”
徐銳點了點頭:“回來了。”
劉異指了指桌案對面的椅子道:“坐吧。”
接著,他又繼續讀起書來。
徐銳輕輕關上門,乖乖地走到桌案前,端起茶壺為劉異續上一杯茶,然后坐到劉異對面靜靜地等他把書讀完。
不知過了多久,劉異終于放下了手里的兵書,抬起杯子把茶水一口喝干,嘖嘖感嘆道:“這部孫子兵法也不知道你小子是從哪弄來的,越看越是精辟,都十幾遍了,還是感覺只領會了一點皮毛。”
徐銳笑而不語,靜靜聽著劉異的嘮叨,又提起茶壺幫他續上了一杯。
劉異的目光落到徐銳的臉上,微微打量幾眼,松了口氣道:“已經見過圣上了?”
徐銳點了點頭:“見過了。”